棋子
厉骋一行人落地时已经是傍晚了。
国内最近的天气很反常,明明才三月中旬,却已经有了初夏的热意。
晚高峰的车流拥挤,碰上这样的天气,轻易便能消磨掉人的耐心,不巧的是,道路分叉口的信号灯今天也出了问题,红灯绿灯反复横跳着,堵地底下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不同于外边的喧嚣与催促,黑色suv里的几人过于的安静与从容,半刻钟后,前方的信号灯终于恢复正常,车流缓缓前移中,驾驶座上蓄着板寸的男人这才发现了不对,
很明显,他们把人跟丢了。
虽然是同样的车型和车牌,但车上现在只有位司机,后座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想来是刚才下高架时,被人虚晃了一招。即便如此,男人的表情也未见着急,只是侧了侧头:朗哥,现在怎么办?
那边安排好了吗?于朗似乎也不在意跟丢了这件事,他只是想确认宁染的情况,尽管他也清楚这个做法有些多此一举,毕竟在厉骋身边她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也仅仅是暂时而已。
已经就位,可是朗哥,小弟忍不住提醒道:老板不是让我们最近不要有动作吗?
确实,处理完宁老七的事后宁染就再没给他们下过命令,这些安排完全是于朗的自作主张。
宁染很少会亲自出面处理事情,要不是这次牵扯到厉骋,她应该不会冒这个险,更甚至,她竟然还给了宁致韦一条生路。想要宁致韦死,其实很简单,但那是对于赵征而言,对于宁染,只是要他死,实在是太便宜了。
可这样留下的风险也很大,于朗不可能再拿宁染的性命冒险,虽然从一开始,在宁染的棋局里,她就把自己当做了一枚随时都可以弃掉的棋子
山庄那次的拍卖,为了做戏逼真,也为了消除宁致韦的戒备,那些有可能把人搞残废的麻醉剂是宁染自己注射的。
无助、可怜而又脆弱的宁染,对宁致韦的吸引是致命的。
一切都很顺利,如果,没有厉骋的话。
所以她在清醒后给了厉骋一刀,是泄愤的意思,毕竟她辛苦准备了那么久的计划,最后毁在了他手上。只是可惜,她那一刀扎的不深,不是手下留情,而是当时的身体确实不允许。
厉骋的出现打乱了她原本的节奏,宁染从不相信有什么纯粹的意外,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怀疑和揣测厉骋救下她的意图,而她抱着观望的态度,接受了他给的新身份。
厉太太?
这个身份倒是很有意思,他们不过是见过一面,下了盘棋,一见钟情这样的说法实在是既可笑,又梦幻。
梦幻的东西易碎,也不真实,而她也没兴趣和厉骋玩那种恶俗的夫妻游戏,所以,她给于朗下了射杀自己的命令。
但,有件事的发生,叫这个计划戛然而止了。
宁染对厉骋的看法就算没有山庄那件事,大概也没好到哪儿去,毕竟初次见面时,这人身上的倨傲和张狂实在是很倒胃口,只是在她出院那天,在那个小小的意外里,她竟然感受到了他的小心翼翼和紧张,真是稀奇。
原本那天该是护工帮她收拾东西的,不过因为厉骋来了,他便自然而然地开始帮她整理,应该是听说过他们的关系,护工很识趣地把房间留给了他们,而当收拾到她的内衣内裤时,厉骋的表情微妙一顿,却还是故作正经地继续着。
宁染仿佛没看见他的尴尬,但也不想轻易放过他,怎么说,他们也是夫妻啊,何必这么见外?还有就是,她发现他的身材,似乎真的不错。
他的身材很好,在那次下棋时宁染就察觉到了,她记得收进西裤里的衬衫绷紧了底下的腹肌,她也记得解开扣子的衣领暴露着脖颈处凸起的血管,执子落下时每每总很明显的手臂线条,还有,他推过来的那杯茶,被沾shi的指尖
所以在厉骋过来搀扶时,身体还未完全恢复的人,不偏不倚的,正好跌进了他怀里。
厉骋下意识便扶住了她,因为这个动作,俩人挨地很近,就连膝盖都碰在了一起,但这似乎也牵扯到了宁染肩脊处的伤口,她放任着这份疼痛蔓延,同样也开始了逗弄。
稳住身体的双手不得不抵在他的腰间,宁染攥紧着掌心下的衬衫,如愿摸到了那些硬邦邦的腹肌,微长的指甲若有似无的,好像还刮着了他。眼前的男人当即一滞,微红的耳朵,滚动的喉结,这些都取悦到了宁染,她在得意之际顶着惨白的一张脸同他对视着,看到了那人眉宇间藏都藏不住的心疼。
女人低垂的眼眸中闪过戏谑,身体里的疼痛又加重了些,她借由着这份疼痛,理所当然地靠紧了厉骋,攥着衬衫的手指松开,转而又抚住了他的胸口,那里跳的好快,显然厉骋也发觉了,所以他谨慎地放慢了呼吸,不想叫自己的反应太过,但这做法实在是有些欲盖弥彰,因为扶住她的那双手,好热好热,比他的呼吸还要烫。
腰眼上阵阵发麻,温热chaoshi的呼吸碰撞着,擦着火花,厉骋直勾勾地看着宁染,半开的窗户送来了凛冽的风,可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