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居然还有突厥人称外人为异族的一天。只是草原之上,各部落虽说不算熟络,但总归都有统一的管辖,草原之外又只有东边南边的大华常与突厥常有来往,其他方向虽然也有往来,但是由于气候、地形阻隔,往往只是偶然的商队造访,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敢在草原上对突厥大肆进攻的。“是!”女统领点头,“可汗大人,这次袭击我突厥部的人确实不同寻常,自我突厥以西以南而来,通体黝黑,身材高大,常使棒槌石子,显然是不知何处而生的蛮族。”“使棒槌石子?他们不会使别的器具?”玉伽听了眉头皱得更深。她虽说不是饱读诗书,但也不是目不识丁之辈,她心里明白,棒槌与石子,这是上古时期才会用的兵器,现在的草原就连部落间的发生武斗都不可能只拿棒槌应敌。在玉伽看来,若是异族真的只懂得用棒槌石子,那他们可能还不如一群野狼来的棘手。“回可汗大人,前线情报末有其他发现。”看着面前的可汗大人,这位女统领心里的疑惑似乎不比她少。“那”玉伽回身,慢慢地走向金帐门口。她挥挥手,让侍立两边的亲卫把厚重的帐帘掀起,登时外面的冷风便涌入了金帐之内,吹得其他人都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玉伽回头看了看帐内人的反应,示意亲卫放下帐帘,回到金帐的议事台边,继续问道:“已快要入冬,草原上昼间温度尚算适宜,入夜后气温必然骤降,呼气成霜,洒水成冰都有可能,这样的气温连久居草原的我们都受不了,这些异族又是怎么御寒的?”“回可汗大人,以蓬草遮身,平日交战都是坦胸露乳,手持木棒,狂欢怒号着迎战。”旁边有一人回复。“胡扯!”玉伽听见了自己最不想听见的答案,用力一拍身旁的桌子,语气也变得严肃激烈了起来,“这些人难道皮上长了绒毛不成?还是说你们这些人,太平日子过了几年,连仗都不会打了?夜间呼气成霜,洒水成冰的天气,他们也能坦胸露乳迎战吗?!”“可汗”金帐里又有一位统领站前一步回复道,“这又牵扯到另一件怪事。”“哼说吧。”金帐以内都是草原上部落的领袖,对于他们的意见,玉伽又是初回部落,她只能轻叹一声,坐到金帐中心专为可汗而设的宝座上继续听着。“异族不宣而战,突袭我部。若是敌人势弱,那草原上受袭的部落就应该调集兵力,自行击退敌人。而若是敌人敌人势强,那也应该收拢兵力,保存一战之力的同时向其他各部求援,待援兵一到,就开始反击。只是”玉伽无奈,听着这预想的情况,知道总要出一些幺蛾子。“只是受袭的部落无一例外,都是经过二三次战斗便尽数失联,帐下粮食衣物与牛羊马匹都末能救出。而且,各部落鲜有幸存者,少数几个活下来的人,也大多是在袭击前夕的遭遇战中负伤,后被其他部落的人救下,这才能让我们知晓敌人的些许情况。”“这”这个消息让玉伽从宝座上惊起,“一个部落少说数千人,多了能有万余人,就算是遭到突袭,只要有一人骑得一匹好马,怎么样也能飞驰前往其他各部报信,怎么会”“是。”在场诸人都跟着叹了口气,也是非常无奈,“要说只有一个部落如此,还算是巧合,可是,突厥境内失联的部落已经有了好几个,这”玉伽意识到此时面对的敌人非同一般,缓缓坐回宝座上,挥手示意帐下诸人继续说下去。“可汗大人,属下与各部落首领商议过,一致认为,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解释。”身边的女统领深知情况的严峻,所以她那原本就中性的嗓音就更为低沉。“第一,是部落里早就有了敌人内应,里应外合之下,各部落才会沦陷地如此迅速而彻底。”“只是,这样的情况有一个前提”说到这里,女统领刻意停了一下,因为她知道,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属实是太低了些。“失联的各部落必须都有人作为内应,做内应的人又必须熟知部落内情,极有可能是身居高位之人,对吧?”玉伽身居可汗之位许久,人又冰雪聪明,很快就明白下属 的意思。“是”“可是,若是各个部落内都有内应,又都是身居要职的人,这又怎么可能。”玉伽想不明白,草原人本就重情义,血脉出身同胞情谊高过一切,又怎么可能屈身于外族人?再说,内应还得是身居要职的人,这又更加不可能了,哪里会有人让出自己的权势交好外族的?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目前已沦落的部落有好几个,难道各个部落都出内应吗?“可汗,是否有可能是金帐以内出了奸细?”正于帐内站着的一人出声询问道。“不。”即便外面有些冷风渗入,玉伽仍然感觉有些烦闷,她单手撑着下巴,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突厥各部联系本就松散,光凭金帐人员根本无从得知各部落的具体动向,就是真有人想要出卖同胞,他也得下到部落以里去,亲自了解部落中的情况才是。”“不提了。”玉伽放弃了这个思考的方向,对着王座下站着的诸人说道继续说道,“你们刚才说有两种解释,还有一种呢?”“哎”一提到这里,座下诸人都相向而视,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为首的那位女统领才开口道,“这种解释,比之前那种可能性还要低些。”这人斟酌了许久,终于抬起头:“这第二种解释,就是敌人确乎太强,只需几次试探性的进攻,就有能力在草原上抹去整个部落。”“呼”玉伽听了,从王座上站起,似乎也是觉得这种解释实在过于难以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