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2月31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西域的景致总是壮阔而又萧瑟。一队轻骑乘着快马,正飞速疾驰于黄沙之中,只见这队人马皆着袍服,帛带束腰,半侧上身都裸露在外,脸上鼻梁高挺,棱角分明,且多留八字胡或羊角胡,毫无疑问,这是一队西域人马!而在这队粗狂的西域人之中,却唯独有个异类,这人身型与周遭人相比尤为娇弱,脸上啧蒙着轻纱织成的面罩,看不清面容,但是眉目间却透露着清秀之感,肌肤也不像身旁几人那样粗糙,反而是细腻白嫩。毋庸置疑,这位被诸多胡人围在中间,隐隐有头领之势的,是个女子。只不过,除了面上轻薄的面罩以外,她身上便只穿着简朴的麻衣,再无其他可供辨识身份的衣物。“可汗大人!再行一夜的路程就能离开这片大漠,再然后便可回到突厥境内!”一个策马的大喊对着马队中心的女人大喊。“不要停!无论如何也要尽快赶回大汗金帐!”为首的女人头也不回,语气却是非常严厉,催促着这几十个人继续赶路。这位年纪轻轻,却已经被人称为可汗大人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突厥金刀可汗,突厥大汗毗伽长女,素有草原上的木棉花之称的玉伽!不过,虽然此时的玉伽身上仍然散发着领导者的威严气质,她的峨眉却紧锁着,明亮的双眸中满是焦急的神态——自突厥与大华议和以来,玉伽时常深入大华境内,有时是以大汗长女的身份正式访问,有时则是假扮商人、平民偷溜入境,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去见一见自己在大华的心上人林三。可是,好景不长,两国交好,又有心上人相伴的日子没多久就被突厥的一份急报打破了。几日前玉伽还在大华境内时,就收到大汗金帐的急报,急报内称突厥西境、南境皆遭到其他部落突袭,伤亡惨重不说,还接连丢了几个肥沃的草场。情况如此危急之下,大汗金帐才急令玉伽赶回金帐议事。身在大华的玉伽毕竟仍然流着突厥的血脉,与心上人林三说明情况后便即刻启程回赶,她心里清楚,若是金帐都这般急令自己回去,定是遇上无比棘手,甚至是让整个突厥都无能为力的事情,她必须星夜兼程,一切等到了大汗金帐之后再论。不过,这位聪明机智的金刀可汗并未被急务冲昏头脑,在离开前与林三的道别中,她刻意强调此次情况的非同寻常。而听出妻子之意的林晚荣则答应月牙儿,若是突厥有难,定会倾力来援。就这样,确保了大华的援助,玉伽便带上那几十号可汗亲卫踏上了返回的路。日夜不停,本就离边境线不远的玉伽很快就赶回了大汗金帐——如果按中原人的说法,这里,应该算是突厥人的皇宫。不过,马背上的民族自然不会大费周章地用土木砖石来供奉自己的最高领袖,这大汗金帐其实仍是帐篷的模样,只是远比其他帐篷宏伟,其上还有不少金带彩饰飞扬,凸显着这座大帐的尊贵。“大汗到——”“呵!”金帐前列队整齐的两排亲卫齐声高呼,展示着对可汗的尊重。一直护卫着玉伽赶来的亲卫自觉地牵着马匹,不靠近金帐分毫,而星夜赶回的玉伽则神情凝重地走入金帐之内。“可汗大人!”账内早就站着数位衣着尊贵,气质不凡的人,而为首的那一位,更是个样貌英武的女性,她披着深黑色的绒布披风,将整个人都裹得严严实实,可是傲然挺立的胸脯却依然让外衣凸出了球形,紧致的束腰绕在其腹部,倒是依然让此女的形体有了凹凸有致之感。这女人右手五指并拢放在左胸前,白皙的葱指与虎口处磨满了老茧,手腕往下则被厚厚的衣物裹着,不知还藏着多少战斗与厮杀的痕迹。这位身经百战的女人恭敬地对着玉伽躬身行礼,见不到半分怠慢,这样的态度,自然也带着帐内其他人一并行礼。“诸位,这番唤我回来,情势究竟如何?”玉伽挥手示意几人平身。身为金刀可汗,玉伽自然不想在如火的情况前有半点耽搁。“可汗大人!”金帐内玉伽以外,为首的是一位女统领,名叫石英。她跟着玉伽的步伐,走到金帐一侧摆着的巨幅地图旁,指着地图对玉伽解释道,“时已快要入冬,我本来想着按惯例召集各部落成员,一是统筹规划过冬粮草物资,救济一下穷困部落,这个冬天尽量安稳地度过,二则是若出现实在缺衣少粮的情况,一并统计调配,自然也方便些。”“只是,在短短数天内,各个部落均来报称遭到西部异族人攻击,且损失不小。此时本就快要入冬,若是本次战事再处理不好,恐怕整个突厥都要饿着肚子,穿着单衣面对草原的极寒。迫不得已之下,金帐内人才将可汗从大华唤回。”几句话下来,这位女统领就将突厥面对的情况说了清楚,只是,几句话之下又引出来了更多的疑问。“异族?这怎么讲?”玉伽首先就对这位女统领口中这个敏感的词汇提出了疑问,“若是我记得不错,我突厥人才是一直被人称异族的那一批人吧?”玉伽所说没错,突厥部地处大华以西以北,气候远比大华复杂恶劣,生于此地的突厥人面容也就与大华人不同。再加上草原之人不常习诗书,勇武有余而才学不足。突厥部与大华接壤的边境又漫长无比,久而久之与大华必多有摩擦,弄得两国之间关系时好时坏,直到近年玉伽与林晚荣协力,才稍稍和睦一些。只是日积月累之下,大华人对突厥人的偏见已根深蒂固,早就将其与“异族”二字划上了等号。所以,玉伽怎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