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满面的样子,便知道师父又赢钱了,每次赢来的钱都被夏鲤哄走。夏鲤其实并没有花钱的地方,陆凤仪不懂她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后来发现她只要看到灵石法宝,摸着它们,守着它们,眼睛里便有一种异样的神采。
听说龙族酷爱囤积宝物,打家劫舍的陆为霜显然就是典型,夏鲤大概是跟他们久了,被传染上了。
陆凤仪是这样想的。
“师父,钱长老和钱师兄来看您了。”
“哦?是仪生么,我许久不曾见他了。”陆渊微微正色,道:“自从钱夫人在黄泉一战中身亡,他便很消沉了。”
夏鲤脸上笑意一凝,有些不自在道:“奴先回房了。”
陆渊道:“见过钱长老再走罢。”
夏鲤无奈,只得留下,见钱仪生带着徒弟钱蔷走了进来。
钱仪生身躯高大,穿着深青色滚边长袍,一张线条硬朗的脸因为一道自眼角到下巴的伤疤而显得狰狞。钱蔷与他长得完全是两样,清瘦的身板,苍白的脸上眉眼精致如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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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仪生和钱蔷在苏映月的寿宴上便见过夏鲤,那时还不知她是妖,这时再见不免多看了两眼。
陆渊道:“仪生,你们掌门近来还好么?”
钱仪生道:“他还是老样子,不比陆掌门越发精神矍铄,倒像是返老还童了。”
陆渊笑道:“许久不见你,料想修为更精进了,待会儿切磋切磋如何?”
钱仪生忙摆手道:“我怎么敢和您动手,我区区一个元婴,虽说是长辈,也只配和凤仪过招罢了。”
陆凤仪在旁听了这话,很诚恳道:“晚辈早想与前辈讨教一番了。”
钱仪生一愣,陆渊薄责地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无奈道:“钱长老只是自谦,你还当真了。”
夏鲤看着面露失望之色的陆凤仪,抿唇一笑。
钱仪生哈哈笑道:“凤仪有了媳妇性子也没怎么变嘛,既如此,我便和你过两招。”说着便站起身。
陆渊也没有阻拦,陆凤仪自是欣喜。
众人出了房门,走到演武场,陆凤仪和钱仪生上场,夏鲤与陆渊还有钱蔷在场外观看。
钱仪生使的是刀,他那把金刀三十年前在陆雨剑下折断,已经换了一把,招式走的还是刚猛一路。
他这些年修为有长进,心境大约也有了变化,出手之间灵力磅礴,还带有一股肃杀之意。
刀剑相碰,陆凤仪虽然比钱仪生小了几百岁,灵力却丝毫不逊色,招架起来游刃有余。
钱蔷看着他,感叹道:“陆师兄的天赋真叫我辈望尘莫及。”
陆渊替徒弟谦虚道:“凤仪虽然修为尚可,毕竟缺乏历练,不比贤侄上过战场,经历丰富。说起来,当年从那名黑衣客剑下生还的除了蓬莱的岳长老,便只有你和你师父了。”
钱蔷脸色一白,勉强笑了笑,道:“陆掌门过奖了。”
三十年前,在陆雨悍然无匹的剑光下,钱仪生做出了这一生最残酷的选择。他以身护住了徒弟,而非妻子。于是钱蔷以师娘的性命为代价,侥幸存活了下来。
活着本不是件轻松的事,对于这样活下来的钱蔷,尤其沉重。师娘温柔贤淑,自他从师,便视他如己出。他对她的愧疚,还不只是因为夺走了她活下来的机会。
钱蔷出生在民间教坊,因面容清秀,常扮作女子献舞,渐渐有了名气,人都叫他艳奴。
那年上元节,他在台上看见了台下众人之中的钱仪生,这个男人长相并不出色,吸引他的是他那种眼神。单纯的欣赏,不含一丝欲望。
下台时,他还在想会不会再看见他,第二天他便出现在了他面前。
十七岁的钱蔷刚及他胸口,他的气质与周围格格不入,威严得让他有些害怕。
“这位爷,有事吗?”
“我叫钱仪生,是阴山派的道士,你可愿意做我的徒弟?”
钱蔷对修仙界的事一无所知,阴山派也没有听说过,但他直觉感到这个男人会改变他的一生,没有多想,道:“我愿意。”
钱仪生笑道:“孩子,你不怕我骗你?”
那样刚毅的一张脸笑起来却似有春风拂过心头,钱蔷道:“怕,但人生总要赌一赌。”
钱仪生笑容更甚,道:“说得好,我敢保证你不会后悔今日做出的选择。”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五蕴盛。成了阴山派长老的亲传弟子,修为日渐提升的钱蔷摆脱了生老病死之苦,却深陷求不得之苦。他求的不是远在天边的东西,他求的是他日日能见到的师父。
终于这日,一杯放了合欢散的茶被钱蔷递到醉酒的师父手上,相处了几十年,他知道师父对他仅有师徒之情,想要解脱,只有用这样下作的方法。
他们是在外出云游的船上,药效发作,他脱了衣服,抱住师父滚烫的身躯,肌肤相触的一刹那,真正得救的是他自己。他亲吻师父的唇,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