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之前说过,高考前我曾经偷偷调换过我们的课本。”
“嗯。”前两天刚从程默那儿逼认来的,应旸自然没忘。
程默艰难地补充:“我指的是……所有课本。”
对视半晌,应旸明白过来:“我Cao,见鬼了?”
程默垂下眼,留他在那儿继承自己的纠结,自己则越过他下床换衣服。
默不作声地解着衣纽,程默正要脱下睡衣,应旸却适时贴了上来,用半敞的衣襟把他裹住,温热的吻陆续自耳后印到脸上。
程默偏了偏头,让他正正吻在唇中,倏尔,又微微张嘴迎他进来,眼皮慢慢合拢,一心感受对方突如其来的温柔。
缠绵的深吻结束后,应旸亲了亲程默颤动的眼睫:“又开始闹心了?”
程默并不在意这个“又”字,尽管这似乎显得他很小气。应旸没有说错,因为一个让人心惊的猜想,他确实再次消沉下来。
应旸能够察觉到他情绪的转变,于他而言,其实是一件十分欣慰的事。
程默转身看着他,认真地说:“只要你在,我不会难过到哪里去的。”
“那你笑一个我看看。”
程默依言笑了笑,笑意很浅,却绝不敷衍。为免应旸不满,他还杞人忧天地接着描补:“我脸皮薄,不会表达,可是你都明白的,对么?”
“不完全明白。”他很贪心,分明知道要给彼此留出一定的空间,凡事不能逼得太紧,但事到临头,总是希望程默可以主动和他坦白。
而程默只是有口难言,并不是故弄玄虚,有意吊着他。于是能说的,他自然不会吝啬:“总之就是……你很重要。有你陪着,我什么都不怕。”
应旸握住他的手:“我现在不是陪着你吗?你还在怕什么。”
“患得患失吧。”程默特别实诚地剖析起自己的心理,“只怕你嫌弃我,不要我了。”一个大男人,成天害怕被抛弃,听起来未免太不成体统。
但这确实是他的心底话,丢人也要认。
“不会。”应旸眼里透着审慎的光,“你那么好。”
听见他把自己时常挂在嘴边的话还了回来,程默忍不住笑开,心情登时拨云见日般好了起来。
要不怎么会说应旸重要呢,只消他一句话,就能达到这样的奇效。
应旸见状仍嫌不够,趁热打铁,进一步保证:“放心,你旸哥是个专一、有责任感的好男人,不会始乱终弃。”
“哪有这样夸自己的。”
“这难道不是你的想法?”
“……是。”程默无奈地点头。
应旸仔细观察他的脸色,直到再看不出失落的迹象才拣起一旁的衣服帮他穿好,跟照料如珠如宝的金笸箩似的。
程默向来知恩图报,马上也给应旸提供了相应的服务。
收拾停当,两人迎着未尽的夕霞出门。
这回程默没再介意路人的目光,一手牵着应旸,一手给他爸回了个电话,说现在过去。
车子循着导航缓缓前行,程德忠目前所在的小区位于城西,距离旧家足足相隔半小时车程。路上,程默不时指着窗外街景的变化和应旸讨论,感慨良多。
作别七年,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由于他不知如何面对再婚的父亲,也记挂着独自在家的蛋蛋,所以基本都是当日来回。
动车比自己开车要快,一个半小时就能到,中午吃完饭过来,去墓园祭拜完,回了A市还有充足的时间准备晚餐。
别说上街闲晃,就连B市的餐馆程默也很久不曾造访了。
“晚上吃什么呀。”程默问。
“你爸不是做了饭?”应旸挑眉。
“我……我怕你没胃口。”
“一般出于礼貌,不是都该留下来吃的么。”说完,应旸忽然想起什么,“噢,那谁是不是也在。”
他指的是程默的后妈。
“可能吧。”程默没有特地去问,但大晚上的,他爸估计舍不得把人赶出门候着,“她挺柔弱的,一个人在外面容易出事”
“你见过她?”
“见过一次。”
程默明显不想多说,应旸也就不再追问,只说:“一会儿看情况吧,你爸没准气得轰我们走呢。”
“嗯。”
也可能有别的发展。
和程默的旧家相比,这是一个相较簇新的小区。
据程德忠所说,他们四年前就搬了过来,因为住惯了低层,所以这回干脆选择了位于十五楼的朝南单元。
停好车,两人顺着地址一户户看过去,好不容易才找着入口,进电梯按下目标楼层。
刚才在花园里走着的时候,程默唯恐程德忠看见他们,始终压低脑袋不敢抬起,也和应旸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直到这时,应旸才有机会再次牵起他的手,发现他的指尖无可避免地有点凉。
“没事。”应旸柔声安抚。
然而程默就像失去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