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这一想法,既惊又喜,忍不住朗笑起来:“哈哈,好,好。”
挂断电话,他们正好回到车库。
应旸仔细打量着程默的脸色,看不出什么异样:“回家?”
程默点点头,若无其事地把他赶到另一边:“上车吧。”
应旸依言上了车,系好安全带,重新出发。
之后在行驶的过程中应旸一有机会就往程默那边看,看得他无奈地歪头打趣:“你是不是怕了?”
“怕啥。”
“怕即将到来的奴役。”
“靠,这有什么好怕的。”收拾屋子本来就是他该做的。
“那是怕见家公?”程默又问。
“什……么家公?!分明是老丈人!岳父!”立场坚定地说完,应旸顿了顿,又道,“不怕。”
反正程默怎么着都是他的,就算他爸反对也抢不走。
“那不就得了。”余光里,程默唇角含笑,眼睛亮亮地觑着他。
应旸明白他这是在告诉自己不用担忧,他很好,根本没受影响,于是放下心来,专注开车。
十分钟后,周遭的街道越来越熟悉,程默满怀唏嘘地凑在窗边,和应旸一同浏览被骄阳炙烤的街景。
“不看导航的话,你还记得路吗?”程默问。
“当然,”应旸笑着朝右手边的方向示意,“你第一次跟我搭话就在那条小巷里。”
“那时候你被人追着打呢。”程默贼得很,哪壶不开提哪壶。
“什么叫被人追着打?”应旸敛起笑,不满地纠正,“分明是那群傻逼偷袭好吧。”
“然后我英雄救美。”程默从过去抓来一顶高帽戴到头上。
“嗯,”应旸也不反驳,“我以身相许。”
程默偏着头兀自笑了半天,直到一路走回睽违已久的家门前,心情依然魇足。
开门时宛如打开潘多拉的魔盒,程默怀揣着忐忑的情绪,把自己曾经生活过的环境展现在应旸面前——
“可能会有点乱。”
程默家是普通的三室一厅户型,格局和A市老城区那边的房子很像,只是院子换成阳台,并且花架上的盆栽由于疏于照料,无可避免地颓靡了。
空气中浮动着细小的尘埃,程默揭开罩在沙发上的防尘布,把背包暂且放在上面,又从兜里摸出方才买来的口罩,和应旸一人一个戴好。
虽然刚领人上门就差遣着他一起搞卫生怪不好意思的,但程默料想应旸大概不会介意。
换上拖鞋,程默反锁了大门,蹑手蹑脚在屋里转了一圈,确认他爸没有过来,随后远远地冲应旸一阵诡笑,边笑边小跑着蹿到他身上,双腿锁紧后腰,低头接了个隔着口罩的绵长亲吻。
细密的无纺布被彼此的呼吸染得发热,程默亲完仍是不愿下来,应旸好笑地托着他的tun:“你这是在考验我的臂力还是腰力。”
既然他提起,程默难免好奇:“你能抱多久?”
应旸卖了个关子,没有直接回答:“晚上试试这个姿势就知道了。”
臊得程默立马落下来,眼神闪闪烁烁,四处找抹布去。
屋里的家具大多被遮盖起来,因此他们的工程算不上浩大,只把程默的卧室拾掇了一下,换上保存在密封袋里的干净被铺,再将柜子、地板等擦的擦,拖的拖,一小时过去,他们总算能摊在沙发上稍事歇息了。
准确来说,是应旸正经地坐着,程默歪在他身上恃宠而骄地享受按摩服务。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那是何秀兰惯常使用的清洁剂的味道,对程默来说,这种味道代表的就是温馨。
可惜自从搬去了A市,为了照顾嗅觉敏感的蛋蛋,程默再也没有买过这个牌子的清洁剂,家里很多日用品都是无香型的,如今这种所谓的家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相较属于妈妈的馨香,他现在无疑更熟悉应旸的气息。
之前家里的沐浴露虽然在他的强迫下又买了新的,但原来的程默没有真让应旸拿去刷浴缸,而是他们俩分开来用,所以应旸身上总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海盐味,程默很爱闻,感觉像大海一般包容。
此时两种味道糅合在一起,程默不禁有些昏昏欲睡。
应旸看了眼时间,将近三点,恰是他们平常睡午觉的时候,于是拨开程默鬓边的碎发,轻声说:“上床睡吧。”
“唔。”
在应旸的帮扶下,程默简单地冲了个澡,吹干头发,换上睡衣,一沾枕头就自觉蜷进他怀里,安心地合眼睡了过去。
而应旸一手抱着程默,一手垫在脑后,仰视着略有些裂纹的天花板,无声打量这个算不得大,却十足温暖的房间。
尽管他是第一次来,但周遭不时传来书页独有的墨香,将他的思绪一下拉回充实的高中生涯。
和程默一样,这些都是他印象里青春的味道——
经历着的当下一无所觉,回首再看,却是那样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