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来了。
如果是感化,现在荒已经成功了。一目连可高兴了,能把他哄高兴就是这么简单,简单得他自己都难以置信——怎么自己就这么容易满足,随便塞口糖儿也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都能吃得特别开心。
他动弹不得,没法跟出去,只听到建筑物里传来不少枪响,像是正在进行激烈的交战。
再一眨眼,他的意识便来到了一个白色的房间里。一目连看到自己躺在病床上,浑身接满了各式各样的输ye管,右眼上盖着一块染血的纱布,脸色苍白,连呼吸都浅得要命。
但到底还是活着的,一目连不想再放弃希望。
他的哨兵也不会。
不愧是在监狱里的疗养院,“看护”安全系数自是到位。病房被铁门牢牢锁着,只留了一条呼吸口,厚度不像常人能够撞开。
不过荒元帅可不是常人,上次因为没带大型武器吃了瘪,这次荒元帅好好地吃一堑长一智,扛了一把火箭筒过来。
面前轰隆一阵巨响,一目连感觉就连地面都在颤动。
“我的天哪!元帅你是疯了吗!”烟烟罗在通讯器里大呼小叫:“我都说了三楼具体哪一间我不确定,你仔细看看,不是叫你直接轰啊!”
“老子赔得起,要你管?”
墙壁碎成块倒塌下来,那人熟悉的身影就站在缭绕的硝烟之后,可这烟太熏,帅不到几秒钟就呛得那人浑身不舒服。
紧接着,那人就看到了病床上了无生机的他:“一目连?”
病床上的人当然是不会回答的,他明明就站在那里,挥挥手说“哈喽”。
可是那人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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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不过现实发生的事并没有那么浪漫,轰然倒塌的围墙之外还是一片刚刚经历过战火的滚滚硝烟,一目连虽然听不到,荒却可以把自动防卫机器人的重启声效听得很清晰。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躺在病床上的人死气沉沉,且不说因为身上插满输ye管导致的轻微浮肿,双眼阖得紧紧的,底下晕了一层病怏怏的青灰,与白得骇人的脸色对比鲜明,那一剂麻醉真是十分有效,能把这样一个疼得半昏半醒的人迷得毫无知觉。
军方给的待遇很好了,舒适安静的病房、种类齐全的营养ye、上好的药剂,唯独缺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哨兵的安抚。
没人接触过井,也没人知道井是否同“混沌”一样可以在绑定哨兵的安抚下解脱出来-——他们大多都没有这个机会,要知道向导的Jing神力会极大幅度地影响哨兵的情绪稳定,没有人会愿意在向导被情绪淹没的时候站出来坦然面对,这几乎意味着寻死。
枪声未停,这儿绝不是什么可以静下来谈谈的地方。
荒快步走进病房,拍拍一目连苍白的脸颊:“喂,听得见吗?”
一目连就站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心说听得见啊当然听得见,可是听见的是出了窍的灵魂,根本无法回应。要是这时候一目连醒着,估计能现场表演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可是他毫无办法,只能看着荒无果地提着火箭筒出去和检测到外人入侵的机器人再来个大战三百回合。
他想追出去,却有个人从天而降,挡在了墙缝中间。
“连先生,久违了啊。”那女人还是当初满元帅府追杀自己的模样,她漫不经心地勾着如瀑长发,平淡的语气像是已经守株待兔多时了。
一目连第一反应不是为什么这女人明明被捉住了却还能出现在这里,而是她为什么能看到自己?他反射性地想要作出反抗,意识云中却依然没有Jing神触手支持他提供反抗的力量。
女人竟然没有敌意:“别误会,今天我可不是来打架的。我想和你聊聊。”
“不必了。”不抱任何目的与敌方聊天是很愚蠢的行为。
“大体上,你可以叫我红叶,你可以把它当成我的名字,也可以当成我的代号,我不介意。”那女人并不听话,自顾自地介绍:“我们也算有缘分,相见这么多次都没争出个你死我活……连先生,你确实是我见过的最强大的向导。”
这话听起来很讽刺,一目连才刚刚被她和那黑猫的主人Yin了一把,就被她这样夸奖,想也知道这话意味深长。不过红叶并不像在说笑,她对墙外的纷乱充耳不闻:“我认为我们很像,你爱他,他不爱你,我爱一个人,那个人也不爱我。不过你很幸福,起码他愿意与你结合,你们会生死与共。而我呢?终究要先一步在黄泉路上等他。”
一目连心中也很不是滋味,打断了她的思绪:“你来这做什么?”
“我说了,和你聊聊。既然你不希望我闲聊,那我还是带着目的聊吧——你是否在怀疑荒元帅与联邦的关系?”
红叶满意地看到了他的错愕,也不屑于吊人胃口,径自就说:“如果我说……他是联邦十多年前派来的最早的一批卧底,你会相信么?”
一目连仿佛没听清:“什么?”
虽然他早就对荒与联邦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