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都能想出各种各样折磨人的法子,让人给他担心还不算,总要看见对方窘迫地连话都说不出才甘心。
但是,身为家里小少爷众人心中宝贝手掌明珠的大天狗,都数不清多少次容忍他的放肆举止了。
就算是他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容忍了那个该死的狐狸,这家伙连他一次的玩笑都不肯忍?
……不对,不是这样的。
那家伙不过是他的一个下属,那种没什么特殊本事的式神在京都多得数不过来,王府里将他留下来,委以他重任,明明是对他的恩赐吧?
何况自己已经成年,要娶什么样的妻子,关他什么事?
不过就是一只没用的、没用的狐狸罢了,再三违背他的命令,留下来干什么?
既然自己要走那就趁早滚,省得他踢人伤情面了。
大天狗回到府中的时候,下意识抬脚向妖狐的房间走去,见他竟然真的在收拾东西,心头又升起一股莫名业火来——
爱去哪儿去哪儿,关他什么事?
大天狗转身就走,走了两步以后却又停下了脚,气冲冲地往回走,抓起妖狐手里的东西就往地上一丢:“你这是干什么?”
妖狐回答地很平静:“收拾东西,走人。”
大天狗想不出怎么反驳他,在原地有点无措地走了两圈之后,带着点孩子气地吼道:“不许带走!”
妖狐抬眼,静静地看着他。
大天狗想不出其他的理由,只能气急败坏地说:“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属于你吧?如果你想要拿走,那就照着毁坏公物的价格逐一赔偿……”
他说不下去了。
他根本不想承认,自己是不希望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离开。
但是要他说什么?挽留吗?
怎么可能。
他可是京都的贵族,他身份尊贵,出身豪门,怎么可能挽留家里的一个仆人!
大天狗固执地看着他,最后只冒出来一句话:“对,如果想带走,加倍赔偿。”
他说完,有点侥幸地问了一句:“再说了,你也没那么多钱的吧?”
妖狐看着满室熟悉的物件,叹了口气。他将拿着衣服的手放下,转头望向大天狗,指了指他手里拿着的那个发旧的面具:“那个面具是小少爷赠与我的,虽然不喜欢,我也已经带了整整三年,我带它走。”
大天狗听见“走”的时候,心里莫名一慌,下意识将那个面具藏到身后:“不行,这……这面具是我送给我的贴身侍从的,你既然不在王府,凭什么带走它?”
妖狐说:“那我买下。”
大天狗死活不肯将那个面具拿出来,此刻低了头,咬牙狡辩道:“不行!这面具是我差巧手工匠打造的,贵着呢,你才买不起呢。”
妖狐打开抽屉,数了数里面的积存,转头问道:“要多少?”
大天狗一紧张,就索性漫天要价:“五千勾。”
妖狐嘴角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来。他将手一摊,笑道:“巧了,小生在王府呆了这么多年,正好有这些钱。”
他说着,将那些勾玉留下,伸手轻轻拿过那个面具:“小生当年初来王府的时候,正巧小少爷的兄长结婚,碰上那红帐漫天的场景,觉得很是惊奇。我从小在乡下长大,从来没见过那么宏大的场面。事后我在王府的时候总被你捉弄,几次想要直接辞职走人,但是又想到有一日你若是长大了能,我就再见一次那种极美的景象,也就一直忍着你,熬到现在了。”
妖狐极淡地笑了一下:“可是现在我发现,我一点都不想见到那个场面了。”
他说完,又将那面具习惯性地带上,两手空空地向门外走去。
一如他当年只身来到这京都一样。
然而,他没走几步,就忽然被人抱住,背上贴了一个宽阔的胸膛,那巨大的黑色双翼竟然足够遮住他面前广阔的视野。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得这样大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又矮又瘦的小家伙,长得这样高了?
这双翅膀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美丽?
身后传来了那小家伙有点固执的声音:“不许走。”
妖狐试着回头去看他,却发现他将脑袋埋在自己肩膀上,宁死不肯抬起头来。
妖狐问:“为什么?”
大天狗咬了咬嘴唇:“因为面具涨价了,要一万勾。”
他说着,低着头,固执地伸出手:“给我一万勾。”
妖狐无奈地笑了笑。
半晌,大天狗见他不说话,又问:“喂,你有没有一万勾?”
妖狐:“没有。”
大天狗这才放了心,把他抱得更紧了:“哼,面具还我。”
妖狐看见那个把脑袋贴在自己肩膀上的家伙,心里忽然起了捉弄他的想法,便伸手摘下面具,坦然递还给他:“不要了。还给你。”
大天狗见了,先是傻了一下,紧接冷了声音,淡淡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