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迫在王良琊咽喉处,可他分明感受不到这个人的惧意,不知是酒给他撞了胆子,还是他根本就不曾在意生死,王良琊眸光上移,笑得姹紫嫣红,满室风灯摇曳不及他半点风华。
“你走吧!告诉谢孤棠,一山更比一山高,武学无止境,他若想独步天下,那就踏着我王良琊的尸首走过去吧!”
一会儿说“江湖之事再也与我无关”,一会儿又说“让谢孤棠踏着我的尸首过去”,这杏花侯是Jing神分裂了还是发酒疯呢?夏小雨迷惑不解,他的剑依旧架在王良琊脖子上,因为拿捏不好分寸,已经擦破王良琊的皮肤,鲜血染红了长剑,一滴,两滴,啪嗒落到地上。
绿拂又恨又急,眸子里沁出了血,他紧紧攥着拳头,却又因为没有王良琊的命令而不敢贸然动手。
停了一天的大雪再次在这个深夜飞扬起来,清透的空气里,霜雪落在那人脸上,恍惚美似谪仙,皓雪纷飞,明月不照人心,庭院里有浅浅的落梅香,夏小雨顾不得欣赏这风月,他渐渐退至后门口,猛地拔剑将王良琊推回去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无期,江湖不见!”
说着身影消失在大门外,空寂的长街,石板路上亦落了一层飞雪,夏小雨望着背后大红灯笼高高挂的杏花侯府,忽然一阵鼻酸,末了,又不争气了掌了自己一嘴道:“往后的日子还长着,谁怕谁!”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离开侯府了
☆、太湖
青石板的街道向晚,呵出一口雾气,在暗夜中凝结成霜,真冷。
夏小雨已经绕过了好几个巷口,他隐匿在了寻常巷陌之中,再也不用担心那个大魔头王良琊会缠上他,可心里却空落落地,仿佛被挂在高山之上落不了脚,这种惴惴不安感是怎么回事?
一地薄霜,有人手持长刀斜倚在长路尽头,漆黑的轮廓被拉长了一道深影,犹如刀在石板路上划开一道裂痕,皓月当空,冷夜清寒,夏小雨顿足、呆立,恍然不知所以。
杀气,一路的杀气,谢孤棠眼底锋利冷冽的杀意。
夏小雨哆嗦了一下,心惊胆颤地唤了一声:“谢大侠!”
“不是大侠,是大哥——”谢孤棠款款走来,身如修竹,猿臂蜂腰,他笑眯眯地揽住夏小雨的肩膀道:“得手了吗?”
“额——”夏小雨有点难为情道:“有四颗一模一样的药丸啊!”
“什么?”谢孤棠登时变脸,须臾之间又恢复镇定道的拍着夏小雨肩膀道:“没事,王良琊没那么好对付!”
“谢大侠——不,大哥——”夏小雨掏出药囊将药丸交到谢孤棠手上道:“就是这四颗。”
两个人站在逼仄的巷子里,一个人佝偻着腰谦卑如仆,一个唇角含笑颇似jian商,两个人就这么对望了一会儿,谢孤棠忽然道:“小雨,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吧,我带你开开眼界!”
夏小雨如蒙大赦,竟觉得谢孤棠的模样恍若天神,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结交这样的江湖大侠,更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能随这种英雄人物闯荡江湖,这一刻,他醉了,月影朦胧。
就在他欣喜若狂的时候,谢孤棠眼底闪过稍纵即逝的冷笑,他似拍又似抚摸着夏小雨单薄的肩膀,仿佛在玩味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蚂蚁。
蚂蚁在热锅里竟然还笑得很开心,待得很舒服!
“小雨,太湖裘家邀请我去参加大会,咱们明日便启程离开这儿吧,此地毕竟是杏花侯的地盘,久留无益。”
“好叻!”夏小雨欣喜的应承,眼前似出现了烟波浩渺、碧水万顷的太湖。
三日之后。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本是良辰美景,夏小雨却佝偻着在船头不断呕吐,此时什么东西在他眼中都美不起来了,甚至连鱼儿跃出水面的美妙一刻都让他胃中翻江倒海泛出一股鱼腥味。茫茫太湖,乃吴中之盛景,谢孤棠迷离的神目向远方天际眺望,摇奖的船公望着夏小雨忍俊不禁的笑道:“这位公子身体不大好啊,看来不识水性!”
远处青山如黛,夏小雨回眸望了一眼谢孤棠,但觉他眉若远山,鼻如雪峰,真是个挺拔清俊的人,不知道多少少女要倾心与他,再反观自己,倒不算邋遢,可也真的无甚特点,遮起额头倒也算清秀,若是摊开那伤疤,倒真是凶神恶煞了。
“小雨——你进来一下!”谢孤棠忽然放下了船舱里的卷帘,夏小雨“诶”地一声掀帘而入,依旧捂着他不听话的胃。
“谢大哥,怎么了?”夏小雨一眼瞥见桌案上撒漏的茶水,抬眸便看见谢孤棠目光游离,面色chao红,呼吸急促,喉咙里似卡住了东西,整个人似冰山混在炽热烈火之中,烤着烤着就快化为乌有。
“小雨,你也来尝尝——”谢孤棠说着轻轻将一粒红色药丸扔入茶水之中,药丸化作粉末轻轻溶解在水中,最后化为一片姹紫嫣红,还未等夏小雨反映过来,茶已经被端到了他嘴边。
“这是什么?”夏小雨很诧异。
“好东西啊!”
好东西怎么跟吃了药一样的反映啊?难道谢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