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连处死一个妃子的权利都没有?”
无力地摇了摇头,忍着身子不适:“她是一个妃子,可她也是白太守的爱女,是皇上的爱妾。”
恐太后不够明白,她急声坦言又道:“母后,您要杀一个宜妃,死便死了,可活着的人难道就不顾虑了吗?”
“她如何是一个宜妃这样简单,她代表的君臣之恩、是王侯忠义、是谢魏的情谊!”
谢欢的宠爱和白慕石的疼爱,注定她不是个平常的妃子这样简单。
她的性命不值一提,可北绍的江山却千万斤重。
魏冉音落。
满殿哗然,在场之人皆都瞠目结舌。
包括谢欢与白问月。
西平终于落了雨,狂风卷积,乌云密布,一场暴雨下的歇斯底里。
他们所惊异的,不是皇后的深谋远虑和高瞻远瞩,而是只有她将‘王侯忠义’和‘谢魏情谊’当作了一回事。
在这个轻而易举便能易主的局势里,魏冉还在苦守着‘君臣’二字。
细想起来,这也就不难解释魏冉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
白问月很快从震惊里回过了神。
因为这样的人,魏冉不是她识得的第一个。
她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谢欢,便瞥见了他眼中那抹稍纵即逝的动容。
无声顿首,心底好像开始渐渐明亮清晰。
宫外看守的太监进内禀报:“参见太后、皇上、皇后,魏将军求见。”
不同于皇上和皇后的擅长,魏央的到来可算是中规中矩。
这下人便算是来的全的。
魏央的到来是所有人皆都始料未及的。
“快宣。”
目前的局势,已经在谢欢和魏冉的影响下,出现了模糊甚至倾斜的情况。
魏央作为一个权重的不定数出现,显然是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思及至此,太后和谢欢不约而同又崩起了神经。
哪曾想,魏央不缓不慢地进殿行罢了礼,无视殿上紧张的氛围,和一干人等灼热的视线,只不冷不淡道:“微臣是来接夫人回府的。”
“府中的鱼被微臣失手养死了不少,怕夫人若是晚回一时,这池鱼便要全丧在臣手上。”
“臣来时先去了一趟御花园,见花败了不少,也无可赏之处,即使如此,还请太后恩准夫人随我回府。”
意料之中,又是预料之外。
太后揉了揉额头,无力应声:“那便按将军说的办。”
“太后”她话还未说完,魏央冷声打断,微微示意,太后便瞧见白问月此时还正跪在地上。
“此事本就与你无关,月儿起身吧。”
“是。”
巳时将罢,从辰时四刻到欢喜殿至此,她同这个‘无关’之人,也跪了近一个多时辰。
白问月谢恩起身,膝间的酸麻突然袭来,双腿一软,魏央眼疾手快忙扶住她,夫妻二人四目相对,她动了动嘴角。
魏央冷着一张脸,顺势将她一把横抱了起来。
“既然太后恩准,那臣便带着夫人告退回府了。”
宫外的雨下的正急,宋书与从香拿着油伞正在殿外等候,白问月揽着魏央的脖子,瞧着他这张棱角分明的侧脸,不禁有些疑惑。
谢欢是因眼线密报来的,魏冉是谢欢可以通风报信而来。
那魏央远在宫外,是因谁通知来的呢。
两位主子在前,宋书撑着伞紧随其后,白问月似是忽又想起来了什么。
“宋书,你且再留一时,等元公公随皇上出来,帮我私下同他传句话。”
四人顿住身形,从香撑伞接过宋书的位置,宋书躬身等待下文。
白问月双眸微沉,顿了顿:
“就说将军府是个好去处,若是那个人愿意,便让他送来吧。”
大雨如注,沿路的石板上积攒了不少水洼。
宋书未曾多问,俯身领命便又折了回去。
☆、谢魏之隙
京中断断续续连下了五日的雨, 这场久违的天上水,解了西平数月来的燥热。
在魏冉的极力阻拦下,白来仪终究还是逃过了一死。
前朝传了旨, 宜妃假孕争宠, 蒙骗圣恩, 理应赐死,念及其父白太守忠心几十载, 特免死罪, 降为御侍,行居冷宫,终生不得踏出一步。
而对于白来仪唆使宫女谋害国母,又嫁祸欣妃一事,圣旨里只字未提。
段听竹从这场风波里全身而退,后宫又重新回到了以往的安宁, 养胎的养胎,侍奉的侍奉。
似是从未有过半点惊风。
夏饶自己也猜不到, 她不惜舍身为白来仪揽下的这宗重罪, 最后竟未有半分收果。
皇后为何会拼死要救一个处处想害她的人, 她想了多日, 也百思未得半解。
湖满池溢, 蛙蝉合鸣, Yin云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