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知晓了。
她来,既是为了杀贺氏而来。
三妃有孕,谢欢定是要将所有计策推前,四大命臣的案子,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给谢欢机会旧案重翻了。
贺氏若死,他想要动太后声名的心思,皆成泡沫。
“夫人。”莺声响起,她漫不经心地问道,
“您知晓我是为何而来吗?”
☆、贺氏之死
贺氏一怔。
这才迟想起, 魏夫人自进门的那一刻,又是锁门,又是质问的, 一直未曾透露过, 前来找她是为何事。
她原以为是因皇上授意, 有事吩咐。可眼下听着这话,似是为了林双玉而来?
心中怨气消半, 干笑了两声, 讪讪地问了一句:“夫人来,是有何指示?”
翻过桌上的空杯,白问月慢条斯理地为她斟了一杯茶。贺氏惶恐接过,面上怯怯赔笑。
“老夫人想必还不知,我的母亲是贺夫人亲姑母这件事吧。”幽幽抬眼,望见贺氏端着杯子的手僵在半空, 时间似是戛然而止。
她缓缓又道,“林双玉同我是表亲, 令公子是我外祖的门生。”
“现下他们夫妻二人, 皆养在将军府里, 不需几日便能回府了。”
啪。
瓷杯落地, 茶水洒了满地。
养在将军府?林双玉没死!
贺氏第一次在这样快的时间里, 将林白魏三府的关系理清楚。
杀林府旧奴、污林双玉清白、同皇帝告密、这些事情瞬间涌进脑海里, 格外清晰。
几乎是连带性动作,瓷杯落地的那一刻起,她的膝盖紧跟着瓷杯跪在了地上。
“夫人……夫人, 夫人……我刚刚说的皆是胡话,你莫要往心里去。”
“玉儿失洁一事,我真的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也是一时心急,求助无门。”
“这……这……这……”
她颤着嗓音语无lun次地同白问月解释着,心中止不住忐忑。
头低垂着,对着凳脚,眼睛不停地晃动,“这”了半天,也没个下文出来。
“这都是皇上逼我的!”
似是终于找到了一套能够金蝉脱壳的说辞,忽而紧声不断重复道:“对,这都是皇上逼我的,是他威胁我这样做的,这些事情皆与我无关。”
“我是听信了皇上的话,这才做出了有愧玉儿的事!”
“我是无……”
“我正是如此想,”娇俏地笑了一声,音色蛊惑,白问月出声打断,似是抚慰她,“不然以老夫人的心智,断不会做到如此。”
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贺氏忙抬起头笑了笑,正要接话。只听这坐上之人缓声又道:“若非是因着谢欢,我便也不会来了。”
谢欢?皇帝?何出此言?
贺氏听得一头雾水,被白问月这左右的态度彻底扰乱了思维。
她究竟是为林双玉而来?还是为谢欢而来?
“老夫人身上这点旧事,除却谢欢谁还会有兴趣呢?”
这不也正是当初贺氏接近谢欢的原因吗。
贺氏茫然地跪在地上,仿佛置身于云雾,无助地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解释还是要应和?她究竟是何意?
话说到这般地步,倒是没想到她竟还不懂。白问月无趣地敛起了笑色。
“怎么?老夫人是想让我,把谢欢与你是如何要为靖国公府正名,又如何要脏污太后名势的谋算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还是要我再三声明,我的父亲是太后心腹,我的夫君是太后亲侄呢?”
这本也无林双玉的怨恨。
她来,也并非是因这一件事而动杀意。
话至如此,饶是再蠢笨的人,心中也清明了。
不为林双玉,冲着谢欢而来,她是太后的人!
那她是如何知晓自己二十多年前的旧事?
“你……”
忐忑到了极致,她反而不知该如何紧张了。心中只深深困惑着白问月一言一行的高深。
又过了半晌。
寂静的空气忽然响起一抹尖声:
“你是来害我的?!”
贺氏瞪着眼睛,面色惨白,道出了一句自己最不愿想的猜想。
她只以为,为了林双玉这个表亲,不过会旁敲侧击,责怪或警告她两句。
却不知,面前这人原是有了要杀她的心思。
她颤抖地问出了声,心脏几乎跳出了嗓子眼。
她独身出府赴约,无人知晓她来了清若寺,眼下门已经被锁了,面前的这个女人身后还有一名男子。
看样貌与举手投足,似是也懂些武功。
她竟然……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若今日她死在了这里,只怕连个知晓的人都不会有。神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