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了六王府这么久,明白的第一个道理就是,自己活得好就好,管别人怎么说。
房内,灯光下人影绰绰,卫宴想抬手揉一下谢婉垂着的脑袋,谢婉却是微微避开。
卫宴一愣,总觉得今日气氛不对,弄的他心里也不太舒服,他缓缓道,
“娶你可好?”
谢婉惊的抬头,虽然还是很惊诧,却又似乎意料之中。
王爷就是这么个什么都敢说的性子。
谢婉眼眶微热,连忙摇头,缓缓后退,“妾身只是个妾,王爷莫要再说这种话了。”
卫宴却是不在意,一字一顿,“婉婉,先前怕你多想,我也没有再提,在我看来,你就是我的妻子。”
“王爷!”谢婉闭上眼睛喊道,“您莫要说这些了,妾就是妾,怎么可能是妻子!”
自古以来,妾如尘埃,与那正室之间有一道不了跨越的沟鸿。就是那再是宠妾灭妻的人,也没有将小妾抬成正室的。
更何况,是一个王爷呢。那对王爷来说,会是载入史册的笑柄。
“还请王爷尽快娶妃吧,莫要再给妾身造成困扰了。”
卫宴见谢婉来真的,冷了脸,心里也是闷闷的,谢婉情绪激动,他却不知给说什么安慰。
卫宴心里也是不舒服,至少,他以为两人相处了这么久,虽然没有深聊过,却也是有默契的。
要是平常,卫宴会平淡的继续跟谢婉说,婉婉,我说了你是妻,你就是。
可这次,卫宴也不知为何心里堵的厉害,就是隐隐有一种期待与收获不成正比的落差感。
浑身不舒服,很难受。
他们相处了这么久,为什么婉婉还是要把他往外推呢,是不是因为婉婉压根不在乎自己?
卫宴声音沙哑,问道,“婉婉,你可曾在乎我?”
这个问题不像是卫宴会问的,等话问了出来,卫宴自己都有点疑惑。
他怎么会问这种抽象无趣的问题?
这个问题问的谢婉也是一愣,她摸了摸胸口,那处快要闷的喘不过气。
她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王爷,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王爷是……喜欢自己的。
不是为了做挡箭牌,不是为了其它什么缘由……是一个她一万个可能推翻的理由。
如果是那样,如果呢,她可有勇气,再坚持一下?
似乎得了魔怔,谢婉就想为自己再做点什么,不想以后留下遗憾。她鼓起勇气,居然就吐口问了出来,“王爷可曾,喜欢过婉婉?”
问完这个问题,空气陷入凝滞。谢婉屏住呼吸,感觉时间漫长的恍若走过了一生。
而卫宴,似乎从来没想想过这么个问题,陷入了沉思。
他是从无情的末世爬出来的,半生杀戮,宛若机器。
来了这,这是他的女性,是他的专属,忠诚,以及唯一。是他的责任以及义务。一旦认定了,就是极尽所有。
他的女性,配的上最好的。
可是,喜欢?
卫宴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词。
这是一个太过感性的词汇,曾经,不该出现在他的字典中。
那么,什么是喜欢呢?喜欢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呢?
卫宴一时,陷入了深思。
他皱了俊眉,冷峻的思考了一遍又一遍。
谢婉却是似乎,知道了答案。
果然阿,她还是不自量力,妄想了。
卫宴见着谢婉的样子,也是浑身不舒服,他直接问,“什么是喜欢?”
谢婉抿了下唇,嘴唇颤抖。卫宴选择实话实说,“婉婉,我不知道。”
被拒绝的明明白白,谢婉感觉心中滴了血。
☆、消息
她自己不自量力, 自讨苦吃了, 为什么就要冲动, 不能糊里糊涂的过呢?
她红了眼眶,糯声道,“我明白的, 王爷。”
谢婉故作冷静, 强颜一笑, “虽然知道王爷不愿意取妃自有缘故, 可是人言可畏, 王爷还是要顾及圣上,萧淑妃他们,尽早娶妃。”
这话还未说完, 谢婉感到, 身旁的男人越来越冷,似那冰渣子般,浑身凌厉起来。
那样子, 倒是与初见那日一样,带着点可怕的气息。
“别再说了。”
卫宴觉得,大概婉婉其实压根不愿意做他的伴侣。
也是, 她本来就不是,而是这具身体原身的,她有权利选择。
又也许,是因为他们互相没有那,所谓的“喜欢”吧。
卫宴想说, 你既然属于我,就别想那么多。
到了嘴的话,却是,“你还有选择的机会,如果想离开,随时可以。”
轰!
平地一声雷,谢婉被惊的身子晃了晃。
所以……
如果她做不了“挡箭牌”,就只能退出吗?
有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