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观。当初因觉得自己没能继承道观,故才会把师父留下的善言咒交给楚秋存放。若知道会有今日这样的麻烦,她当初便会想个更妥当的处置办法了。
“这善言咒并非什么人都能习得,那贼人偷了也未必能用。”徐青青再次劝楚秋放宽心。
楚秋回想起自己当初试学善言咒的光景,才一晚上整个人的Jing神跟被掏空了一般,确实不是什么人都能学。她楚秋就此才心安了些,又和徐青青说了些话,才依依不舍地道别。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大家能各自安好便可。
徐青青望着楚越行越远的背影,脑海里不禁泛起当初和她在一起的光景,恍如昨日。
“走吧。”朱棣拉住徐青青的手,知她舍不得,又道,“凤阳早已安排好人照应她们。”
“知道。”徐青青最后望了一眼,才上了马车。
车马浩浩荡荡行走之时,才刚楚秋消失的路尽头又冒出了人影。楚秋骑马慢慢追了一段路,远远望着徐青青所乘的马车,又哭又笑了好一会儿,才用袖子擦了眼泪,调转马头,再次离开
。
“那时候还不认识王爷,我一直以为自己会跟她们一起呆在平安观,就那么过一辈子。”
如果当初没有朱棣从中‘作梗’,就不会有后来徐达找她认亲的事,她会一直呆在道观生活。也就是说,如果当初她不招惹他,不把书生朱棣领回道观,她便没有这些后来。
“依你的性子,很难不认识我。”朱棣怕徐青青冷,将裘皮毯盖在徐青青的身上。
徐青青想想是这个理儿,她的每一个选择都因她的性子,“所以说‘性格决定命运’,都是注定了的。”
“性格决定命运。”朱棣跟着揣摩了这句话,笑着点了下头。
“那如果我不是那个性儿,不会去凤阳城放孔明灯招惹王爷,不会在遇见王爷的时候领王爷回道观,更不会治王爷的病。那时候的王爷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人?”路途遥远,闲着也是无聊,徐青青便把她曾经想过的问题问出口了。
“从父母之命。”
朱棣低眸凝视着徐青青,见她点了下头,就靠着自己不说话。
“失望了?”
“没有,这多正常啊,多数人成婚都要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徐青青只是在犹豫接下来的问题要不要问,她怕朱棣嫌烦,结果现在看起来他好像很有兴趣回答她这些无聊的问题。
“那如果人被王爷娶进门后,发现了王爷的病,王爷该如何?”
“夫妻损荣一体,我不会如何,她也不敢如何。”
“一旦她不知分寸,四处给王爷惹事呢?”徐青青好奇地继续追问。
“是人就会有弱点,”朱棣突然笑一声,“可知丘福当初便是一头野驴?”
徐青青一直以为丘福是被训练好后,才被选到朱棣身边做侍卫。听朱棣这意思,丘福的过去好像还挺叛逆。徐青青赶紧央求朱棣讲讲经过。
原来丘福七岁时,因父被山匪残害,便举菜刀偷偷跟着官兵一起上山剿匪。当时场面乱,没人注意到他,后来竟见他骑在山匪的脖子上削山匪的头,那场面震惊了所有人。再后来他进兵营,人不大,但脾气和胆量都很大,不论什么事都第一个冲锋陷阵,不要命地拼在最前。但凡他认准的事,那就跟头倔驴一样,谁都拉不动。
朱
棣初遇丘福时,他正赤身跪地受军法处置,铁鞭将他打得皮开rou绽,却依然摆出一脸不后悔的倔样。兵营把总在给丘福行刑之后,被他气得半死,觉得他这性子终究会坏了大事,欲将他逐出兵营。朱棣正看准了他年幼却有勇猛无畏的冲劲儿,便把他捡到身边来训教,如今已然是他身边最得用之人。
徐青青隔窗看着在外头乖乖骑马跟车的丘福,腰板挺得很直,面容严肃,有板有眼,真看不出来他过去曾是头倔驴。
“那我是不是也被王爷‘训教’过?”徐青青觉得自己刚跟朱棣成婚的时候,还蛮不安分的。说不准朱棣的‘训教’早就潜移默化了,而自己却傻呵呵地并未察觉。
“莫非王妃觉得自己变了?”朱棣低笑问徐青青,他低头的时候下巴刚好抵在徐青青的额头上,俩人更显亲昵。
“当然变了。”徐青青马上道。
“没有。”朱棣揉了下徐青青脸蛋,“便是变了,该是某人心甘情愿为本王而改变。”
徐青青惊讶地坐直身子,打量着看朱棣那张脸,正带着和煦温柔的笑容看他。说像书生,眉宇间凌厉未减,说是王爷,又有点温柔过头了。
徐青青抿嘴笑,“王爷也变了,变化比我更大。”
朱棣把人重新搂进怀里,将唇轻轻地印在她的额头上。
“本王也心甘情愿。”
……
从应天到北平,乘马车要两月有余。本也可以走水路,因徐青青想看更多风景,便选择了全部走陆路。正好这时节赶上春暖花开,不冷不热,气候宜人,景色也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