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说什么“听说二妹妹你这儿出了事,我与陛下便立时赶来了”,实际上不还抽空令人梳了个新发髻?!
分明是故意过来看她笑话的!果真是虚伪无耻,令人恶心!亏她以往还真心拿她做姐姐看待!
☆、再论婚事
阮樱樱毕竟不是善于掩饰之人, 她此时既是对阮清绮生了怨,面上便不免带出了些情绪。
阮清绮离得近, 自是将她眼里那团火看得分明,心下冷笑,面上却只作不知,反倒是抬手在阮樱樱的后背上抚了抚, 低声提醒对方:“......二妹妹快擦擦泪, 燕王也来了。趁着太后、皇上还有燕王都在,咱们正好将这事说个清楚,省得又叫二妹妹你受了委屈。回头, 父亲又该怨我了!”
说着, 阮清绮又看了眼一侧正低声安慰阮樱樱的徐氏。
徐氏此时的脸色也不大好——自上回慈恩寺后,她便已经知道了阮修竹对于阮樱樱婚事的态度, 偏偏阮樱樱此回在宫中竟是与燕王出了这样的事情......
徐氏简直不敢想象,阮修竹得知这事后会是怎样的恼怒,又会怎样发作她。
心里想着这个,徐氏心下忧色更盛,眉心紧锁着,只本能的开口安慰着阮樱樱,实是没什么Jing力去理会阮清绮的言语。
幸而,阮樱樱还是有理智的, 虽然她现下满心的委屈和怨恨,但听见阮清绮提起宴上之事以及燕王,还是很快的醒过神来。
随即, 她偎在徐氏身边,无声的垂下了头,抬手拭泪,收敛起了面上的怨恨。凌乱的乌发自她雪颊边滑落,掩住那小半张玉白的秀面,也掩住了她面上诸多神色。
只见阮樱樱一面拭泪,一面回道:“我,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就只喝了那么几杯酒,忽的就晕沉沉的了.......”
“这之后发生了什么,我,我也不知道了.......”
说着,阮樱樱又咬了下唇。
她已是慢慢冷静下来了,没了适才的歇斯底里,唇瓣微白,下颔线条Jing致,低柔的语声里还带着细细的哭腔,楚楚可怜,实是心生怜惜。
然而,阮清绮却并未被阮樱樱这副较弱可怜的模样欺骗,反倒立时便听出来了:阮樱樱这是在说谎——要知道,阮清绮也是中过“玉棠醉”的,她醒过来后虽然也没脸回想自己“醉后”的举止,可还是能够清楚的记着自己抱着萧景廷胳膊使劲乱蹭时的丢脸模样,可见,“玉棠醉”药效过了后也是不会叫人无故失忆的。
当然,阮樱樱现下推说不知道,自也是有她的原因的——事实上,阮樱樱平日里哭归哭,论及自身利益却是有着自己的小聪明。
本来,她已及笄,早该论起婚事,偏偏阮修竹为拒燕王婚事,一口定下出她要“为母亲守孝三年”之事,只得耽误她三年青春。这般耽搁三年,日后再要论起婚事,条件上说不得便要差人一头。如今,她与燕王又在众目睽睽之下闹出这样的事情,倘燕王不肯娶她,京中哪还有体面人家敢忍下那点儿头顶绿、冒着可能会引起燕王不快的风险娶她?难不成,叫她离开京城,远嫁外出?
所以,阮樱樱不仅是要力证自己的清白无辜,更要稳住燕王,竭力抚平燕王心下的不快才是。
果然,这般一说,燕王的脸色虽仍旧是淡淡的,但眼神到底还是缓了缓——说到底,阮樱樱也是遭了人算计,他这般迁怒也确实是无礼了些.....
阮清绮冷眼旁观也不多言,反到是侧头去看陆太后,温声道:“依着二妹妹这说法,说不得便是酒水出了问题。我先时奉太后娘娘之命,去御书房看望陛下,一时也没顾上宴上之事,亏得还有太后娘娘在.......”
陆太后瞥她一眼,语声淡淡:“皇后的意思,哀家自是知道的,只是此回宫宴原就是皇后你一力张罗的,阮姑娘更是你的妹妹,于公于私,此事都该皇后你亲自查办,哀家便不插手了。”
虽然陆太后平日里把持着宫权,半点也不肯分给阮清绮,但在这事上她却不愿沾半点边,准备将这事直接丢到阮清绮手上——陆太后在后宫经营多年,阮清绮却是个空头皇后,真要她去查,又能查出什么?只怕到了最后,反倒会惹得自己一身腥。
阮清绮心下腹诽:这可真是既要牌坊又要做女表子!
当然,陆太后这样说,她肯定不好直接拒绝。
阮清绮抿了抿唇,便道;“太后娘娘这般说,我倒不好推脱。”
顿了顿,她蹙着眉头,面上显出些犹豫来:“只是,我年轻不知事,再没经过这样的事,真要查起来,少不得还要来慈宁宫寻娘娘讨主意。到时候,您可别嫌我才是.......对了,娘娘自先帝朝起便掌管宫务,经多见多,想是早有准备,已提前令人将二妹妹用过的酒水封存验过了吧?”
闻言,陆太后神色微变,深深的看着阮清绮。
阮清绮亦是抬眼看着陆太后。
两人对视之间,皆是看清了对方眼底的意味——阮清绮特意与陆太后提起酒水,便是暗示陆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