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起来,整日里眠花宿柳、混迹青楼。
此事闹得人尽皆知,但凡不好男风的人,见了他总要退避三舍,免得传出些风言风语来坏了名声。
周琰对此倒是见怪不怪,目光四下一扫,笑说:「各位怕些什么?难道周某会瞧上你们吗?」
众人脸上一阵尴尬,哪有人答得出话来?
唯有那疤面人怡然自若,冷笑道:「姓周的再怎么放浪形骸,也不至于饥不择食。」
周琰哈哈大笑,道:「不错,这位兄台倒是我的知己。」
疤面人哼了一声,显然不屑与他称兄道弟,不过那张扭曲的面孔上瞧不出什么表情,只凉凉的说:「轮到你掷骰子了。」
他俩人赌的乃是大小,谁掷的点数大便算胜出,不过十几局下来,始终不分胜负。
这时骰子一到周琰手上,众人的目光便被吸引了过去,那疤面人尤其全神贯注,双手紧紧按住了桌面。
周琰却是态度闲适,随手将骰子一扔,道:「傻小子,你是我掌门师兄收的徒弟?」
「是!」叶敏玉仍在跟那红脸汉子恶斗,却于百忙之中行了一个大礼,道,「弟子拜见师叔。」
「嗯,你这古板严谨的性子,倒是像足了我师兄。你的剑法虽还差了些火候,但也练得不错了。」
「师叔过誉了,弟子学艺未Jing,原不该班门弄斧。」
二人谈笑之际,那黑脸汉子已经裹好了肩上的伤口,但他记着前仇,嘴里大喝一声,铁拐猛地朝周琰头顶击落。
叶敏玉瞧得分明,连忙大叫道:「师叔小心!」
周琰连眼皮也不抬一下,仅是反手挥出剑去,剑光如寒芒点点,竟在一招之内,连刺对方七处大xue。可怜那黑脸汉子刚刚哼得一声,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与先前那四个黑衣男子作伴了。
叶敏玉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周琰出招之时,左手一直不离桌面,而桌上那几枚骰子更是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原来周琰跟那疤面人看似在赌骰子,其实却是在比拚内力,靠着深厚的内劲改变骰子的点数。
他们两人的功力本在伯仲之间,因此总是打成平手,这一回周琰分神出剑,疤面人自然不肯放过机会,掌力一催,内劲如惊涛骇浪般直打了过去。不料周琰使的本就是诱敌之计,竟然勾唇一笑,爽爽快快的放脱了左手,然后俯下身去,朝桌上的骰子吹了口气。
疤面人料不到有此一招,疾吐的掌力扑了个空,根本来不及收回。
而那几枚骰子已经停了下来。
点数不多不少,正好比他先前掷的大了一点。
接着就听「砰」的一声,那张桌子禁受不住两人内力的激荡,突然间炸裂开来,木屑飞扬。
周琰纵身退开两步,拱手道:「承让,承让。」
那疤面人的眼神冷若冰霜,道:「愿赌服输,我既然输了,东西自然归你。」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绸布包,直接扔了过去。等周琰伸手接下之后,又唰的甩出一条鞭子来,厉声说:「不过,我随时都可以再抢回来!」
那鞭子是乌黑的颜色,上头的倒刺却泛着幽幽蓝光,显然是淬过剧毒的。
周琰见了,却反而赞一声好,道:「正是要这样才有趣,咱们已拚过内力了,再来比划一下兵刃吧。」
他剑尖一抖,却并不抢先进招,直待对方的鞭子劈面而来时,方才迎了上去。一套追风剑法使出来,与叶敏玉刚才的剑招并无二致,只是出手既快又狠,霎时间只见剑光来去,每一剑都隐隐带着风声。
那疤面人则胜在鞭法刁钻诡异,每次都能攻向出其不意的位置,两人缠斗起来,又是胜负难分。
倒是叶敏玉因为少了一个强敌,已经将红脸汉子也打倒在地了,他那些丫鬟小厮们纷纷围了上来,又是递汗巾又是打扇的忙个不停。那扇子还是用檀香熏过的,阵阵香风飘散开来,与破庙中刀光剑影的场面格格不入。
只不过当下无人理会这些,一双双眼睛全都紧盯着激战中的两人。
斗到百招开外时,周琰与那疤面人在半空中对了一掌,然后各自退开数步,全都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周琰喘了喘气,抢先道:「你已受了内伤,这一架可不能再打了。」
「阁下也好不到哪里去。」疤面人按了按胸口,冷笑连连,「只怕今日踏不出这扇庙门。」
他这句话可不是随口乱说的,那一众江湖汉子在旁边等了许久,为的就是坐收渔利,此刻见两人都受了伤,自然毫不客气的亮出兵刃,把周琰团团围住了。
大家所为的都是同一样事物,因此连废话也不多说,异口同声道:「快将东西交出来!」
周琰虽临大敌,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气,把那红绸包往上抛了抛,笑说:「这是我赌骰子赢来的彩头,可不能随意送人。谁要将此当作定情信物,倒是尽可以拿去。」
他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更是把人气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