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中旬,林靖终于接到林月儿来信。
十一月初二,大庸宰相薨。
宰相生病期间,朝廷上下几乎都没安宁过,特别是林府,于姨娘突然暴毙,林瑶儿未婚怀孕打胎以致重病,林家嫡女又被长公主收为义女,以为父祈愿的名义待在业安寺三个月。
可以说,林相临死前,除却一名年迈重病母亲,身边一名亲人也无。
偶有丫鬟婆子路过林府佛堂,直至深夜依旧听见老太太虔诚磕求:“求佛祖恕罪…佛祖慈悲…求佛祖恕罪…”
至于要恕什么罪,也无人得知。
林靖伤势终于痊愈,携林沫儿一齐回长安奔丧。
两人皆是一袭白衣,马车装饰素净,深秋枫林落叶,车轮碾碎一地的红。
车内一片沉静,林靖正襟坐立,只偷偷看林沫儿,却不敢说话。
秋风掀起窗帘,橙红的落叶缤纷飘落,冷风吹进林沫儿眼睛,她疲惫的眨了眨眼,突然就倚靠在林靖胸膛。
那一瞬间,林靖连呼吸都要停止,他压制呼吸频率,生怕胸膛起伏惊扰了林沫儿。
——仿佛心尖都在发颤。
良久后,他终于身体恢复自然,笨手笨脚的轻微换个动作,好让林沫儿躺得更舒服些。
他手脚僵硬的,想好好抱一抱林沫儿,却连手指也不敢动。
许久后他才终于小心翼翼的试探开口:“沫儿。”
“嗯?”
林靖终于放下心来,下巴挨着林沫儿发鬓,从上往下,望见林沫儿Jing巧的鼻子,长长的睫毛,以及淡色的瞳孔,他轻轻的吻了吻林沫儿发尖,鼻息呼出温热的气息,眼睛映出窗外火红的眼神,随着窗帘起伏,色彩斑驳,光影回转间,眼中的神色是与车外世界一致的,浓烈的温柔。
他微微垂眼,如从心脏肺腑吐出哑沉的气音:“哥哥爱你。”
他的声音沉而轻,似千万片落叶舞于虚空,归于尘土。
窗外飘进几片落叶,林沫儿抬手接住,轻声开口:“秋天,好美啊…”
“是呢,好美。”
阳光与枫叶罅隙间透射过来,整个世界在光晕中美得不真实,林靖终于将林沫儿拥在怀里,深深的嗅了口气,开口起调,如同要说冗长的往事——“从来不知道沫儿想要什么,沫儿可与哥哥说么?”
沉默片刻后又听见林靖开口:“沫儿像是迷宫,大哥总是琢磨不住。”
他又将林沫儿抱紧一分,良久后叹了口气:“回去后大哥寻那琴师,为你娘亲洗脱冤屈,是大哥错了,沫儿恨我吗?”
“我…我想有朝一日能名正言顺娶你,却Yin差阳错做了诸多混事,沫儿恨我是应该的…若是往后…”他似心中绞痛一般,深深吸了口气:“若是往后沫儿有了心仪之人…大哥背你过去…”
林沫儿仍是沉默不语,林靖看见她葱白的手指虚握着那片枫叶,那枫叶橙红,林沫儿皮肤雪白,鲜明的对比让林沫儿的手好看得不真实。
林靖的大手轻轻的握住林沫儿的手,只捂住一片冰冷。
他颤抖着抚上林沫儿的脸颊,亲昵的磨蹭。
良久后终于哭了起来。
不知何时,林沫儿已经停止了呼吸。
【世界六?终】
体毛浓密的兽人:奴隶
体毛浓密的兽人:奴隶
疼痛在脑颅中炸裂,破碎的片段涌进识海,系统发出尖锐的警报,耳朵只剩嗡嗡鸣叫,仿佛身体被金属片片切割。
模糊的画面如万花筒般转得眩晕,林沫儿躺在粗粝的黄砂地上大口呼吸,眼眸被炽烈的太阳照得涌出眼泪,皮肤被身边的茅草割出细小的伤口,血腥味在高温下快速扩散,鸟兽渐渐动作,凶恶的眼中发出贪婪的光。
“01号你做了什么…”
系统的警报仍然继续,并且正对林沫儿的身体做某种改造,林沫儿丝毫动弹不得,剧烈的疼痛中林沫儿终于晕了过去。
鸟兽渐渐汇聚在林沫儿身边,血腥味令它们露出了凶残的本性,岑弱的人类仿佛板上的肥rou,事实上,这块rou并不肥,不足够它们分食饱腹,需要杀掉一些弱小的家伙才能勉强吃上一顿。
野兽们正在分辨弱小对手的气息,一根骨质长矛打断了它们的思索,本能令它们立马四下逃窜,不过弱者往往无法生存下去,无论是逃跑还是扑食,注定会早早淘汰。
骨质的长矛上串上了一只野兔两只毫狼,黄土地上倒下了四只秃鹫,当然,秃鹫的rou并不好吃,不到万不得已没有野兽想去舔上两口,长矛的主人吐了口唾沫,显然对收获并不满意,野兔与毫狼还不够他吃两顿。
他舔了舔干裂的唇,空气里弥漫着香甜的血腥味,他的犬牙已不自主的伸长,寻着气味,他大力的扒开茅草——“女人?”
他的声音与他体型保持一致的粗狂,沉而低,他伏身在林沫儿身上嗅了嗅,终于确定的确是女人,气味奇怪的女人。
这个女人不仅气味奇怪,骨骼体型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