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书来了吗?”
侍卫统领没有听清:“您是要见常世子和王首辅吗?”
赵正则摇了摇头,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韩凛忽然懂了他的心意,看向赵正则说道:“官家的意思,说的可是太子少师周仲书?”
赵正则艰难地点了下头,侍卫统领马上安排人去接皇上要见的人。
很快太医们进了崇华殿,小心翼翼地为赵正则取下三只羽箭,却发现箭上有毒,已无力回天。
常秋雨和周仲书被带了进来,只剩最后一口气的赵正则,当着众人的面轻声说道:“传朕旨意,朕过世之后,传位于太子赵樾,诛常山王。封韩凛为摄政王,辅佐新帝登基,总揽朝政,待赵樾成亲之后开始亲政……封常秋雨为护国公,周仲书为太子太师,共同辅佐新帝。”
众人拜倒领旨,赵正则说了一大堆话,累得喘不上气来,只拼命朝着儿子伸手,陶皇后把儿子抱到了龙椅上,放在赵正则身旁,却见他一手揽住儿子,一手颤抖着够向韩凛和常秋雨。
二人膝行几步凑到近前,同时握住赵正则的手,却见他拉着两只大手覆在了赵樾rou乎乎的小手上。
“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樾儿……就交给你们了……”
赵正则喘息艰难,眼皮无力地垂下,头一歪,倚在了儿子头上。
皇帝驾崩,陶皇后第一个嚎啕大哭,众人苦劝不住,竟哭晕了过去,周仲书流着泪说道:“摄政王,陛下临终托孤,你就站出来主持大局吧。老臣虽是你们三人的启蒙老师,如今却也垂垂老矣,除了能教太子功课,做不了什么大事。但我知道,你们都是最重情义的人,正因如此陛下才敢把幼子托付。”
韩凛看看对自己深信不疑的赵正则,又瞧瞧哭晕的陶皇后,和刚刚醒过来一脸迷糊的赵樾,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若此刻大家还在常山,并未入京,想来赵正则也不会英年早逝。
可是眼下说这些已经没用了,如今这天下是赵家的天下,自己能做的便是替好兄弟守护好江山,守护好子孙。
“我韩凛发誓,必当以此血rou之躯,守护太平盛世,辅佐新帝登基,助他成为一代明君。他日功成必身退,绝不负陛下所托。若违此誓,万箭穿心。”
韩凛郑重起誓,众人肃然起敬。
陛下已经仙逝,他这并不是做给皇帝看换取手中权利,而是对苍天表誓言,让众人监督。
帝王的后世自然要办,可眼下更重要的是查清刺客来源,堵住密道,严防危险再次发生。
即便有千头万绪等着韩凛去办,他还是先派人回家报了平安,很快也得到了家中传回的消息。的确有几名刺客闯入侯府,活捉一人,其余都被杀死,韩府无人受伤。
韩凛放了心,便留在宫中搜查密道,料理后事。
帝王殡天,都要在宝华殿停灵七七四十九日,相国寺中僧侣前来超度亡灵,各宫嫔妃轮流陪灵哭灵。
如今韩凛官拜摄政王,一切大事都要请他示下,一时忙得团团转。后半夜追查刺客来源和宫中密道没能回家,第二日又忙了一整天,天色暗下来之后才去宝华殿上最后一炷香,打算回家休息一晚,看看揪心牵挂的家人。
宝华殿位于金銮殿东侧,并不在后宫之中。陶皇后在这里守了一天一夜的灵,哭晕了数次,此刻已经被扶回后宫休息。赵正则嫔妃不多,此刻正在守灵的是王文嫣。
她跪在灵前,一边啜泣,一边朝火盆里扔纸钱。见韩凛进来,便哭得更大声了些。
韩凛上完香,转身要走,却被王文嫣唤住:“摄政王请留步,可否借一步说话?”
韩凛停住脚步,转头瞧了一眼王文嫣,心中暗笑:终于挨不住了?
“太妃何事?”
年纪轻轻就成了太妃,王文嫣心中意难平。可这不是最重要的,哥哥莫名被杀,如今还不知会不会给他扣上谋反的帽子。父亲急火攻心昏迷不醒,已然无法担任首辅之职。陶皇后本就不喜欢自己,以前碍于王家的势力不敢动她,可如今王家大势已去,一旦被扣上谋反的帽子,就要诛九族,自己很可能失去全部倚仗,被诬为宫中内应,只剩死路一条。
眼下韩凛权倾朝野,唯有抱住这棵大树才能得到一线生机。她想了一天一夜,做了一个极端的决定,不成功便成仁。
僧侣念经超度声此起彼伏,王文嫣身着素服,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款款走到韩凛面前:“请摄政王移步花厅说话。”
韩凛表情冷淡,却也没有拒绝,跟着她来到花厅。
王文嫣亲手把门关上,双眸一亮,凑到韩凛身边。男人高大威武,和瘦弱的赵正则不同,韩凛身上散发着成年男人的雄浑之气,令人怦然心动。
“摄政王,如今你为赵家江山Cao劳,十几年后却要还政于新帝,不知你有没有想过,自古辅政大臣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既然如此,何不让自己的儿子拥有这大好江山呢?”
韩凛斜睨一眼王文嫣,冷声道:“你让我谋反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