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敬一杯酒,把解药放到那杯酒里给君玥喝就行了。
忽然,君玥捂住胸口,嗓子里发出咯咯的声音,苏芙猛地瞪大了眼睛,握住君玥的臂膀,厉声道:“你怎么了?”
君玥刚想抬起手安慰苏芙,说自己没事,可是下一秒,他喉头一腥,直接喷出一口血来,那些血落到桌案上,也有些飞溅到了雪白的地毯上,苏芙脸上也落了几滴,血迹在地毯上蜿蜒成一幅触目惊心的血梅图,红艳艳的一大片,看得人犯晕。
苏芙吓得都说不出话来了,殷丽公主跌跌撞撞地后退几步,秦王立马站起来,指着殷丽公主道:“来人!把她抓起来!”
殷丽公主崩溃地大声喊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快!”
“居然谋杀军师!把她打入大牢!”秦王怒喝道。
殷丽被士兵带下去的时候冲着苏芙声嘶力竭道:“明明该死的是你!是你!”
苏芙听不到别的声音,她只看到君玥吐血的样子,她的脑子里嗡嗡直响,手脚冰凉。
总是一身天水碧的俊秀青年苍白着一张脸,嘴角挂着一抹嫣红,那双一直温柔地看着苏芙的眼睛失去了光彩,目光也许再也不会在苏芙的身上停留。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这不过是吐血罢了,君玥不会死的。
“大夫!大夫在哪里?”苏芙尖声叫喊道,她的嗓子几乎要被她自己撕裂了。
君玥吐完血,睁着眼睛往后倒去,苏芙险些托不住他,君烨从座位上冲下来帮忙,从另外一边扶着君玥,他急促地轻声呼喊:“三郎,三郎?”
君玥先是睁着眼睛看着天空,他的目光渐渐涣散了,接着,君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苏芙的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了,她整个人如坠冰窟:“三郎?三郎?青黛!你不要吓我,你千万不要吓我!我求求你,你把眼睛睁开,你不要睡,青黛!”
君玥没有一点反应。
苏芙手指乱抖,她的脸上shi.漉.漉一片,她把耳朵贴到君玥的胸口,她在内心祈祷着,她从来没有这样慌神过。
没有声音,没有起伏。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的,君玥不会这么早死,他们不是约好了要一起回京都,去找太后复仇吗?怎么可以在这里倒下?苏芙想抓着君玥的衣领问他,不是说好了要帮我母亲报仇吗?不是说好了要给你母亲翻案吗?不是说好了从北疆回去后,就杀死太后吗?
你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你还有那么多话没有说。
你甚至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一句有关于情爱的话。
你就要这样……你就这样死去了吗?
连你也要离我而去吗?
苏芙如同一个木头人那样坐在原地,她的脸还贴着君玥的胸口,君玥天水碧的衣襟上染了一大片血迹,血ye的腥甜味和温暖的气息全都涌进了苏芙的鼻孔,他的身上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苏芙抓住君玥的手,那只手渐渐地冷了下去。
君玥死了。
☆、鏖战
门吱呀一声开了,苏芙从外面走进来, 带进半个走廊的雪, 她举着火把,火光照亮了黑漆漆的地牢。
地牢尾端的铁栏杆里, 关着一个女人,那人蓬头垢面, 手腕一左一右被两个手铐钉在墙壁上,她垂着头, 不知是死是活。
苏芙走到铁栏杆前, 轻声道:“你的说辞, 还是没有改变吗?”
那个女人抖了一抖,她缓缓抬起头来, 她的脸上血污和灰尘凝结成块,她咳嗽了一声:“我没有说谎, 那药本来是要给你吃的, 而且是两个时辰之后发作……是莫尔卡骗了我。”
“莫尔卡已经死了。”苏芙冷冰冰地看着殷丽公主, 她的眼神里一片寒意, 像是看着一个死人一样,“无论你怎么说, 都已经死无对证了。”
“那你还来这里做什么?是来看本公主的笑话吗?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殷丽嘶哑着喉咙。
“那真是便宜你了。”苏芙对于这个恶毒的女人没有半分怜悯之心,她偏头叫后面的人过来,士兵拿来了一些器具,一个身材纤瘦,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走来, 向苏芙俯了俯身子。
“孟医师,得麻烦你了。”苏芙凉凉道。
孟医师发出老鼠一样尖利的笑声,他连声答应,士兵解开了门锁,孟医师走了进去,殷丽看到这个人后,尖声大叫起来。
“不要靠近我!给本公主滚开!”殷丽吓得直往后面缩,可是她身后是墙壁,她无处可逃。
孟医师在她面前蹲下来,打量了一下殷丽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满意地笑了:“看来公主也听说过鄙人的名号,真是万般荣幸啊。”
“你这个魔鬼!你不配行医!”殷丽没有半点公主该有的仪态,跟个疯婆子一样抓挠着,铁链被她带得哗啦啦直响,“你不要碰我!”
苏芙冷眼观瞧,孟医师站起来,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抽出一根银针,他钳住殷丽的一只手,毫不留情地将银针缓缓地从殷丽的指甲壳中插.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