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鹫有些听不下去了:“您就不怕太后一气之下,剥夺您的身份,把您关进宗人府吗?”
“先帝遗诏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除非我试图谋逆,否则这身蟒袍任何人都不能让我脱下,”君玥拢着袖子,“我只怕我的名声还不够臭。”
“若是太后当真把谋逆的罪名按在您头上呢?”
“一个疯了快十年的傻子,有能力去谋逆?”君玥看了黑鹫一眼,“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的。”
☆、逐出
宫中宴会的传召来得猝不及防,苏芙刚醒, 就听兰雪说君玥一早就坐马车去了宫中。
苏芙坐在铜镜前, 听了这话回头看兰雪,兰雪拿着熏香给架子上的袍子熏着。
“宫中只叫他去?”苏芙收回视线, 翻开匣子,挑选着头面。
“清晨公公来宣的, 黑鹫大人专门去把王爷拉起来了。”兰雪道,她放下熏香, 翻出素色的袍子给苏芙换上。
苏芙任由兰雪折腾, 她皱着眉, 透过烟雾,不知道在想什么。
宫中已撤去了树上的棚子, 树枝上挂着青铜的六角铃铛,鸟儿落在枝头, 要去啄新出的果子, 铃铛响了起来, 鸟儿顿时吓得飞走了。
君玥坐在步辇上, 脸上照旧涂成了花脸,过来的宫人偷偷地看他一眼, 都低头凑在一起笑着。
君玥也跟着笑,整个人傻乎乎的,抬着步辇的宫人面上满是不屑,要不是不合规矩,他们现在就放下步辇, 叫君玥一个人走过去算了。
这样一个傻子都可以爬在他们头上,换谁都不乐意。
太后在临水的凭栏轩召见君玥,凭栏轩曾是胡皇后最喜欢的宫殿,每到春夏交接之时,胡皇后会搬到这里来住,凭栏轩前有一大片荷花池,池塘上架着九曲玲珑桥,桥上每一个柱子都挂着铃铛,微风吹过,铃铛一个接着一个发出悦耳动听的响声,有时候是独奏,有时候是合唱,这些铃铛的声音很小,不仅不会打扰到人的休息,反而更像是安眠曲。
此时还是早春时节,池塘里只有几点荷叶尖尖,湖上很冷,凉风习习,今日又是Yin天,君玥走了没几步就觉得寒气从脚底涌了上来。
太后在正殿坐着,身边烧着火炉,据说是早年生产的时候没注意,落下了病根,身体畏寒,正殿中暖洋洋的,太后下首坐着五皇子君凌,六皇子今日受了风寒,没有出席,大殿里空荡荡的,只有太后和五皇子两人。
君凌脸上有很大一块乌青,一看就是挨了揍,他Yin冷着一张脸,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从底下上来的君玥。
君玥进了大殿,在门槛上绊了一下,他重重地摔在地上,打了个滚,咕噜咕噜滚到台阶下,一额头撞上台阶。
他哭丧着脸,抬起头来,眼泪汪汪地看着太后,哽咽着道了一句:“母后。”
君凌的嫌弃直接就挂在了脸上,他移开视线,冷哼了一声,太后面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眼中尽是嘲讽。
“玥儿怎么如此不小心?快起来,坐到母后身边来。”太后向君玥伸出手。
君玥委委屈屈地爬起来,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他脸上的粉本来就厚,这几滴泪把他的脸冲出了交错的沟壑,看起来整张脸坑坑洼洼,滑稽可笑。
君玥走到太后身边,太后指了指一边的位置,那是太后左手往下数的第二位,比君凌的位置还要低一级,太后明摆着是在贬低君玥这个王爷。
君玥好像根本没在意,他毫不犹豫地走到那个位置上坐下,太后满意地笑了,她唤人抱来猫,把猫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猫光滑的皮毛,猫儿亮着一双鸳鸯眼,慵懒地叫了一声。
君玥畏惧地瞥了猫一眼,不禁往椅子里缩了缩,君凌看到后不屑地笑了一声。
“今日叫你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太后眯着眼睛,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猫的脊背,她手指上的黄金护甲闪着细碎的冷光。
君玥畏畏缩缩道:“什么事?”
君凌在一边皱眉道:“放肆!怎么这么不懂礼节?你就这样随意地回答?”
君玥被吓到了,他支支吾吾道:“可是,可这不是母后吗?”
君凌还要再骂,太后举起一只手来,君凌愤愤不平地闭了嘴。
“玥儿性情跳脱纯真,哀家不会追究,凌儿,玥儿是你的兄长,他虽痴傻,你也不要太苛刻了。”太后弯着鲜红的唇角,她近来心情很不错,说话的声音都柔软了许多。
君凌低头称是,狠狠地横了君玥一眼,君玥吓得浑身一抖。
“玥儿,你也不小了,如今也有了正妃,哀家想着,你该出去自己闯荡一番了,”太后笑着,“哀家记得,你的封地是在北疆?”
君玥嘟着嘴抬起头来:“就是北疆那边的一个小城,说是叫苦天城。”
君凌一挑眉,苦天城就在边关处,长年遭受匈奴侵扰,几乎已经是半个匈奴的领地了,没想到君玥这个逍遥王的封地居然是在那里。
“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