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眉心拢成一座小山,心想着待会若太医要将伤口里的砂石挑出,这女人肯定会频频落泪。
“疼,真的疼,能不能不要了。”
苏沁婉咬着下唇,左手扯着文景帝的衣袖,请求着,文景帝手中动作一顿,抿着唇,心中衡量着不处理的后果,狠心拒绝:“不能。”
语毕,一滴泪落在手背,犹如滚烫的热水,烫在他心尖上,文景帝看向半躺在床上的苏沁婉,抽抽噎噎,桃花眸没了以往的生气,如今充满水色望着自己。
从未看过她这般模样,再看见脸蛋上的泪痕,文景帝胸口一抽,放下手中的动作,笨拙在她脸上抹着:“哭什么呢,这般娇气,那待会太医替你清伤口,不就嘶声力竭了。”
苏沁婉吸了吸鼻子,睁着溢出水光的桃花眸,不甘反驳:“还不是你害的。”
文景帝失笑,这倒打一把的能力,还真是日以剧增,不能打也不能骂,一言不合就撒泼,那些文官还说他不怒自威,只要一个眼神就能平定天下,果然都是天花乱坠。
眼前不就是一个例外,眉头稍稍一拧,就打破他的规矩,最可笑的是,他竟然一点也不生气,反倒是觉得好笑又心疼,他是不是生病了?
“是是是,都是朕的错,绵绵再忍一忍,好不好?”
听见文景帝饱函柔情喊着自己的ru名,苏沁婉微微一愣,身上的伤口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两人在里头形成拉锯战,领着太医站在门外的李福全难言之隐,心中暗道,这皇上是开了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苏德妃这还病着,身上甚至多处伤口,怎么还如此兽性大发……
里头暧昧的对话,让李福全闹了个大乌龙,以致于硬着头皮踏入,看见“所谓的禽兽”面有菜色,只想赶紧从里头退出来。
“陛下,张太医到了。”
“恩,让他进来。”
“换个人来。”
帝妃二人各说各话,李福全进退两难,望向文景帝,只见文景帝手搭在苏德妃的脸上,拍了拍:“别胡闹,赶紧将伤口处理,别拖着。”
果然苏德妃就是好手段,能让不近人情的文景帝低声下气哄人,听听那温和的语气,简直绝了。
李福全在一旁啧啧称奇,面上不显露山水。
“臣妾没有要拖,只不过平日让白太医把平安脉习惯了,如今换了人,臣妾觉得别扭。”
【真心实意。】
“白太医?”
这又是哪号人物,太医院何时多了一位白太医,文景帝面上闪过困惑,李福全立刻向前低声说道:“正是张太医的关门弟子,前阵子过来特意来求陛下恢复他官职的那位。”
经李福全一提,文景帝这才想起这桩小事,那白太医不正是当初与何诗诗串通欺瞒自己的人吗。
这人怎么会与苏沁婉搭上,文景帝觉得古怪,问向床上的人儿:“你平日都是白太医把平安脉的?”
“恩,臣妾的身体状况他最清楚不过,让他来替臣妾诊疗,省得麻烦。”
苏沁婉答的自然,文景帝并不满意,有些Yin阳怪气道:“哦,你一个后宫嫔妃跟太医走的这般近,这合理吗?”
张义德可是宫中医术最好的太医,更是他亲自提拔上来的心腹,如今苏沁婉却不相信他,而宁愿信一个没来头的太医?
苏沁婉:“……”
这狗皇帝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看了眼站在一侧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李福全,眼下不是亲文景帝的好时机,太显目了,但若不亲,就不会知晓文景帝此时的想法。
衡量之下,苏沁婉决定说出实情,反正她刚就已经承认自己就是白沁了。
李福全聪耳明目,但不可能凑向前去听帝妃两人的悄悄话。
只能透过余光,看见女子两手环绕在帝王的后颈,瑰丽的唇瓣附在耳畔旁滴咕些什么。
帝王面上的神色有些难以言喻,最终点头松口:“唤白太医过来吧。”
“是。”
李福全实在是心痒难耐,想知道这苏德妃究竟是说了些什么,让一向说一不二的帝王,轻易改了决定。
轻松化解帝王的怒意,安抚得妥妥贴贴,如此高超的能力,放眼望去,除了苏德妃谁能做到。
李福全边猜想着,边踏出朝阳殿,错过了寝宫内两人的Jing彩对峙。
床上女子笑得欢脱,牵扯到伤口,眼角滑出泪花,吃痛着,文景帝坐在床沿好气又好笑:“真有这么好笑?”
帝王的面孔僵硬,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让苏沁婉笑得更欢了,整个骨子一散,头枕在文景帝的腿上。
双手环在文景帝Jing实的腰上,有一下没一下在背后抚着,文景帝身子瞬间僵硬,那明显的触觉,苏沁婉笑得更欢了。
“起来,待会让人看见你这模样,成何体统。”
文景帝沉下神色,面上闪过不自然,嘴角紧紧抿着,下颚紧缩,垂眸看着将自己的腿当成绣花枕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