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怎么特别称呼啊,还是和以前一样。”蒋娇娇说道,“见什么礼啊,都是一个巷里长大的朋友,别被那些规矩搞得生分了。”
姚之如还是有点担心:“但人家是正经的朝廷命官,我们也不能不敬,说来那也是冒犯官家。”
蒋娇娇浑不在意地道:“那就在外面做做样子就是了。”又道,“难不成以后你也要让我们去小心翼翼地给沈二郎见礼啊?”
姚之如想了想那个场景都觉得有点尴尬,于是立刻摇摇头:“不好。”
“那不就是了。”蒋娇娇说着一笑,自然地转了话题道,“等他们赴宴回来,估计沈二的差使也很快就能有消息了,他们家到时差不多该给你正式下定了吧?”
说到这个,姚之如自也是颇有期待,但她还是很为沈家着想地道:“昨天我爹娘也问我,我觉得应也不急这一时半刻吧,说不定沈大丈他们还要给子信打点一番呢,暂时顾不上这头。”
蒋娇娇表示明白地点了点头,又笑着宽慰地道:“那也快了,顶多这两三个月里的事。到时正好我先嫁了,等回头来给你挑巾。”
姚之如一听,也高兴地道:“对啊,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话音未落,正好苗南风一脚踏了进来,听见个尾声便笑着问道:“你们两个又在说什么好玩事不带着我?”
蒋娇娇就调侃地道:“哪里还管得着你这个大忙人。”
苗南风走上前来,伸手轻捏了下她的脸,笑骂道:“你这促狭鬼。”
姚之如笑着接了话,说道:“苗姐姐,娇娇说你嫌家里生意简单,想自己另立个铺席做买卖。”
蒋娇娇立刻佯作要打她,口中闹道:“我同你说的悄悄话,你居然当着面就把我给卖了!”
姚之如就同她拉拉扯扯的,两人直笑。
这种玩笑的场面三个人都见惯了,谁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这回苗南风顺势接过这话题,正经回复道:“家里的生意倒是不简单,但我却真想找些小事自己做做。”又问,“你们两个有没有兴趣一起?”
蒋娇娇想也不想地就点了头:“行啊,那年我在渠县时就说过你如果想在汴京做买卖,我还能跟你合个伙呢。不过谢暎现在是官身,我也不能拖他后腿,就仍只出些钱本就是了。”
她赚钱得低调。
“成。”苗南风说着,又笑了一笑,“我还不知道你么,最是不喜欢管麻烦小事,到时这些枝节都尽管交给我。”
蒋娇娇歪身朝她靠去,撒着娇道:“嫂嫂果然疼我。”
姚之如在旁边听得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两人三言两语间就定了这么大的事。
她忍不住问道:“苗姐姐,你打算做什么啊?”
“还没定呢,我就是先有这个想法,若是确定咱们三人一起做,我再循着这个计划去考虑。”苗南风道,“这些都是很有关系的。”
姚之如顿了顿,还是委婉地劝道:“可是金妈妈手边应该还有不少事需要你帮忙吧?若是你们真想做买卖,蒋二丈那里肯定也能有事做。这样另立铺席的话,外人会不会有误会?”
毕竟似蒋家这样的门庭,嫡长媳不可能没有担子可承,就算不在今天,也是在明天。
“这是两回事嘛。”苗南风说道,“我能帮阿姑分担的中馈庶务自是应当分担,不过我也想圆了当初的心愿,更想像蒋姑姑一样,就算以后只靠自己也能立得起来。”她说着,笑笑看向蒋娇娇,“万一哪天我与蒋善之过不下去了,我在汴京也不至于被他拿捏着欺负。”
岂知蒋娇娇竟点了点头,赞同地道:“你说得对,像我小姑那样如今事事自己说了算才是快活呢。”
可那也是因为蒋姑姑是寡妇啊!
姚之如简直被惊呆了,她顾不上去说蒋娇娇这个附和的,连忙劝道:“这样不吉利的事可不要去想。你和蒋哥哥也是得来不易的两情相悦,一定能好好走到白头的。”
苗南风却是不太以为意地笑了笑:“我就是这么说说,若我同他当真情比金坚,也不是随随便便能被这一两句不吉利的话给冲散的。”
姚之如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对方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又怕说多了惹人嫌,只能自觉识相地闭了嘴。
蒋娇娇碰了碰她,说道:“其实也就是凭自己做点事来瞧瞧,你也一起吧?少投些就好,你若不够的话我借给你,亏了就算我补的。这样以后你去了沈家也还能自己赚些额外花销,不让他们知道。”
姚之如拒道:“做买卖的事盈亏凭本事,也随天意,岂有自己投错了要别人补的?没有这个道理。”又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为我着想,但是……我不想日后闹出什么隔阂来,所以还是算了,谢谢。”
无论如何,她是绝没有过苗南风那种想法的,也不愿意去有。
她要和沈约好好过,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在防着他,或是悄悄私下里有什么盘算。
她没有那么多钱,也不想去有那个心。
所以……最好还是不要去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