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脸,抬着下巴笑着说:“我倒好想你的滋味。”然而柳祁的脸上并没有露出难堪的神色,毕竟柳祁能混到今日,他的表情管理还是很到位的。他也是笑笑,说道:“我也想你的滋味了。”魏略冷哼一声,说:“我看你是恨透了我。”柳祁却一笑,说:“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不知道我向来最疼的是你?”魏略扭过头不理他。那柳祁却又款款说道:“你还是这横冲直撞的性子,真是讨嫌,我还记得你也是这样开罪了夫人,险些受罚。我身为她的夫君,不理她的正室之位,也不管她怀着身孕,也要站在你着一边,气得她胎气都不稳了。这可都是你害的。”柳祁提起这事,使魏略一时也很感慨。柳夫人不知道府上有魏略这一号人物,忽然见了,便质问起来,魏略也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言语间便冲撞了。后来他知道了这居然是柳祁的原配夫人,还怀着身孕,也是一个晴天霹雳。然而,他看到柳祁为了袒护自己,连有孕的夫人也不爱惜,竟然觉得很受用。如今回过头来想,魏略真恨不得赏自己两个耳光。
魏略冷然道:“你不提这事还罢,你提了这事,我更为夫人伤心难过。”柳祁托着下巴,端详着魏略那酷似天略的脸露出酷似天略的神态,不觉心荡,但他又想起魏略的不逊,便冷笑道:“你更使我难过!”魏略却道:“这也是你应得的!”柳祁便摇头叹道:“你真是无情啊,我一直把你捧在手心当成宝贝,你却丝毫不念及以往的一点恩情,大概你已经和迦蓝过得你侬我侬了。”魏略却道:“你可不比变着法来问我的话。我只问你,是不是你把我的脑袋弄坏的?”柳祁闻言噗嗤地笑了出来,却说:“你这么聪明伶俐,还说自己脑袋坏了?这世上可有脑子好的人么?”魏略也急了,便道:“你少给我东拉西扯。”柳祁却问道:“我说什么了?”魏略见柳祁就是这样回避问题,只是为了让魏略急躁,魏略反而冷静了下来,他顿了半晌,又挑眉说道:“你大费周章约我见面,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柳祁也笑笑,说道:“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就是傅天略么?”魏略却道:“我当然不是。”柳祁却颇为讶异,因问道:“你倒那么肯定?”魏略却冷笑道:“我是失忆了,又不是失智了!这有什么好想不通的?”柳祁闻言,对魏略又更欣赏了一些,只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魏略却道:“听了金山他们说话,我才渐渐想通了你往日一些古怪的行为。我实在不太明白,但我隐约知道有的时候你在引导我向某一个方向走。现在我懂了,你一直在我身上找一个人的样子。想必,那个人就是傅天略罢?我只是和他容貌相似而已。”说到此处,魏略不禁极度伤心。认识到了这一点,就等于认识到了柳祁从来未对他交付过真心,他倒一直用生命扮演着别人来讨好这个无情的男人。
柳祁不管魏略的伤心,他只说道:“你和他容貌相似?难道一个人和另一个人能够相似到这个程度么?连他最亲近的人都认为你是他啊!”魏略对此也颇为费解,故他只说道:“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的,所谓人有相似,而且他们多年未见了……”柳祁却摇头说道:“不,你和他可是一模一样。”说着,柳祁指着镜子,说道:“你去看看罢。”魏略疑惑不已,但仍走到镜前,看着镜中那张熟悉的脸,却没看出什么端倪来。那柳祁却摇着扇子笑道:“你以为这是你的脸么?”魏略不解地皱起眉。柳祁一手按到魏略颅骨上的某处,那儿似乎有些凹凸,柳祁便道:“你以为这儿天生就这样么?”魏略虽然未曾想明白,但浑身都不自觉地浮起一层冷意。柳祁又掀起魏略的发,指着一道浅浅的玉色,说道:“这个疤痕又是怎么来的呢?”魏略忽然惊立而起,一把推开柳祁,脸上布满惊恐的神色,他颤抖着说:“你想说什么?”柳祁却道:“你的头痛,你的骨痛,到底是什么来的?”魏略浑身发冷,却感到答案难以置信。柳祁却少有的坦白,坦率地公开了谜底:“确实是我和巫医使你变成了傅天略。”魏略根本不敢信这个答案,这个故事过于荒谬了,然而他的内心深处又轻率地拥抱了这个故事。柳祁慢悠悠地说着是如何用残忍的医术将他改头换面的,又说着这个有缺陷的技术导致了他缠绵终身的痛症,还有失忆的毛病,这倒是其次,令魏略齿冷又愤慨的是柳祁语气中的骄傲和欢欣。柳祁絮絮叨叨地说着,又看着魏略的脸庞,无奈一笑,道:“可惜,你终究不是他。”
魏略闻言,只觉痛彻心扉,一双含情妙目也顿时晦暗无光起来。柳祁却淡然笑道:“难道你却不想知道你自己是从哪儿来的?你原本是个什么人?”听了这话,魏略灰暗掉的眸子又忽然闪起一点熹微的亮光来。他微微抬头,看着柳祁的脸,又见柳祁动了动嘴说:“你不想知道么?”魏略的声音仍是哑哑的,说道:“为什么不想?”柳祁欣然笑谓:“你原是丧家之犬,唯有一点好处,就是原本就像他,才活得有滋有味的。如今也是因为全然像他,才在迦蓝手下苟活下来。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不如意的?”魏略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话,又是愤怒又是哀伤,素日伶牙俐齿,如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啊。柳祁却道:“如果你想做回你自己,那就得像狗一样活着。如果你想继续好好的生活,那还是老老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