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送给傅兄回去好好补一下。”
傅幽人也不好与他们翻脸。虽说他能左右皇帝,要对付这些学士也不是没办法的,尤其是那个翰林,他有一千种办法让这个齐翰林在翰林院待不下去,然而他只要一出手,就会招惹太后的猜忌,故只能忍耐。
傅幽人又想道,秦大学士看不起我就罢了,这是他文人的习惯,这齐翰林虽然多读几本书,但本质就是个马屁Jing,不过是附和秦大学士这个上司故意来闹我,真是烦死人。这傅幽人正闷闷地吃着,想找个由头溜走,却见齐翰林又有了新想法,笑眯眯地让侍人招呼了几个酒女进来。
这些酒女见桌上有个女客,也不便靠近,齐翰林却指着二驸马说:“这大爷你们别碰就是了。”说完,齐翰林又指着傅幽人说:“这位才是财主呢!”那些酒女忙笑着围到傅幽人身边,傅幽人闻到她们身上浓烈的脂粉气,十分不适,心里又想:“这些女人……就是我没宫之前,都看不上啊。”
齐翰林又开始伙同几个官爷及酒女们一起,举着酒杯轮番给傅幽人灌酒。傅幽人实在辞不过去,硬着头皮吃了好多,见意思也到了,方站起来,说道:“奴还有公务在身,不扰座上各位雅兴了,先失陪了,恕罪、恕罪。”齐翰林却笑道:“这明明是你休假呢,哄傻子罢?哪来什么公务,分明是看不上咱们。”傅幽人摇头笑道:“不敢、不敢。”那二公主却说:“我看你们也够了,放他回去罢。”齐翰林忙躬身说道:“是的,是的,既然秦nainai开了腔,自然如此。”说着,齐翰林又对酒女说:“你们再敬他一皮杯,做送别之礼罢。”
所谓“皮杯”,便是嘴里含酒,以口渡酒的一种说法。众人听了,也觉得很有趣,皮杯多见,太监和女人玩皮杯倒是少有,几个爱玩的大爷都笑着点头。秦大学士却不太自在脸色一沉,按住了酒杯,说道:“咱儿媳妇都发话了,让他走罢。”
众人方不敢再戏弄傅幽人,傅幽人也喝得有些头昏脑涨了,仍记得施礼,往秦大学士、二驸马、二公主那方向再拜,便脚步虚浮地走了出去。待他下了楼,迎面扑来冷风,又醒了一些,却是头痛。忽而听得二驸马的声音,那二驸马扶着他,又说:“唉,都是我不好啊,不该拉你上去的,原以为就是普通吃个火锅嘛,哪知道你连块牛rou都没吃着,便被灌了一锅的酒,想必是很难受了,都是我木头一样。可我在我爹和老婆跟前,都不太敢说话的。”
傅幽人耳边像有几十只苍蝇在飞般的烦躁头痛,但仍堆起笑来,对二驸马说:“这是哪里话?吃火锅哪有不吃酒的,吃酒哪有不叫酒女的,都是图个热闹而已。”二驸马仍是不忍,又为他叫了马车,送他回府去。
傅幽人已经不过少年时那种便盆都用青花瓷的生活了,他的府邸颇为低调,隐在郊外,不爱见客,门庭冷落,屋内只挑几个可靠的小厮侍女侍奉。他一身酒气、摇摇晃晃的回了家,小厮小云、小纪忙扶着他,又给他洗了脸,换了衣服。他吃了点晚饭,小云又问道:“爷还想要点什么?”傅幽人怆然道:“爷想休一天假!”小纪笑道:“爷不是在休了么?还去喝酒玩乐了,又嫌不足。”傅幽人正要说话,却又听见外头说:“有客人。”
傅幽人一脸疲惫地问道:“谁?”外头小厮答道:“是几位翰林。”傅幽人叹了口气,披了外袍,带着不情愿的心态蜗牛一般的挪动到客厅。他刚一进门,几个翰林就笑盈盈地拜见,又摇头晃脑地说:“唉,咱们今日真是失礼啊!傅郎如今还好么?”傅幽人闻言不语,只在主位上坐下,歇歇地靠着引枕,冷眼看着这几个人。这几个小翰林又弯着腰,说道:“如今咱们翰林院哪个不以秦大学士马首是瞻?实在是看脸色行事,傅爷啊……”
傅幽人听着他们的称呼从“傅太监”到“傅郎”再到“傅爷”,从挺着腰杆抬着头到现在弯着腰垂着眉,实在好笑,只冷笑道:“你们给我跪下!”这几个小翰林忽然听了这话,惊得面面相觑,却又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傅幽人似明白了什么,低着头看着引枕上暗纹的缠枝花叶,只淡淡道:“是祁公让你们来给我赔礼的?”几个小翰林听了,只觉背脊发凉。傅幽人说:“齐翰林,你说。”齐翰林忙道:“我们都知道错了,是祁公说得对。”傅幽人却道:“他说了什么?怎么就对了?我怕你们连他的面还没见上罢?光听他下头的人传两句话,你们就怂了,是也不是?”这些文人都羞愧地垂下了头,没得回答。傅幽人叹了口气,低头道:“他倒是消息灵通。”几个翰林犹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傅幽人便道:“你们回去罢。”几个小翰林如蒙大赦,忙告罪离去。
傅幽人整了整衣服,小云说道:“爷要换衣服睡了么?”傅幽人淡道:“还有客人。”果然过了半天,又一个白衣的翩翩公子来了。这人头顶白玉冠,身穿白罗衣,手持白扇,脸上也如玉,浑然一个浊世佳公子。傅幽人站了起身,旁边小云也跪倒在地,拜见祁国公。
傅幽人看了小云一眼,说:“你下去罢。”小云便也告退,并将扇门关上。祁国公笑了,声音柔软清亮,和傅幽人的声线截然不同,祁国公只柔笑道:“他们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