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地开始挨个把魔方碎片拼回到转轴上,并且开始喃喃自语。
“什么叫我无须等你?
“还非得拆开魔方才能看见,如果没今天这么一出儿,我岂不是一辈子也看不着了——况且你说不要等我就不等,你说要等我就得等吗?
“孟春水你可真会开玩笑,你明明是希望我等的吧?”
魔方很快就要拼回去了,那个错乱的角,也终于回到了它该有的位置。
赵维宗还在小声絮絮叨叨:
“你他妈的……每次看到邮件不回,又故意哑着嗓子装成那位“姓齐的”,糊里糊涂跟我聊些鸡零狗碎的时候,你也在盼着我能继续等你吧?”
千真万确,他其实早就知道了。
第52章
一个人,他对自己产生了嫉妒。这是种什么心理?
当时还有十分钟开会,孟春水接到了赵维宗的电话。他匆匆忙忙躲到办公室里屋,把嗓子放哑了去接,结果却听到人家说,想跟他见一面。
“就是觉得认识时间也不短了,跟你相处很舒服,不见一面我老觉得缺点什么。而且你不在北京工作吗,咱俩碰个头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你感觉怎么样?老齐?”
赵维宗当时是这么说的。语气诚恳又坦荡,听起来非常愉快,好像老齐就是他此刻最惦记的人。
而他孟春水当时是怎么反应的?
他老老实实地告诉对方,自己马上开会,完了之后再聊。然后呢?赵维宗在对面答应着,说那好吧不着急你先忙,他自己呢?他几乎是慌里慌张地挂了电话。
开会时他就一直在反思,发觉自己生平种种悔事,其中最懊悔就是当初突发奇想,假装成什么老齐,还坚持跟赵维宗通了这么长时间的电话。
孟春水早就无奈发现,一旦和这件事扯上关系,他就没法很好地控制自己。比如多少次都决定结束这段无稽交集,可下回赵维宗一个电话打来,他还是会着了魔似的按下接听键。
“老齐”对赵维宗来说越来越重要了。孟春水感觉得出来。他自己又何尝不贪恋能听见赵维宗笑声的那几分钟呢?
于是有些事情做过一次就绝不想再做第二次了,更何况是亲手剪断联系这种两败俱伤的事。
但他一天天地,就这么以“老齐”的身份,跟赵维宗聊天聊地,心里却又不很舒服。就比如刚才赵维宗只是说了句想见面,孟春水就发愁这么久。所以他有时候也会想,要是我真是老齐就好了,事情就不会这么复杂了吧?他又是真的嫉妒老齐。
人就是这么奇怪。一边盼着某人长久地等他,盼着他永远就爱他一个,一边又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地想,不是我也行,你有新人生,你幸福我就祝福。
问题是他又同时深知,老齐也没法给赵维宗幸福——赵维宗是个认死理的人,老齐他又根本就不存在。
孟春水发觉这事儿就是无解,简直成挖坑给自己跳的典范了。
那天散会后孟兆阜把他叫住,大体是也看出来孟春水适才开会一直在走神,他试探道:“好小子,爬得很快,别让爸爸失望啊。”
“嗯,您放心。”这会儿又像是恢复正常了。
“女朋友的事怎么样了?真不用爸爸给你找一个能马上结婚的?”
孟春水神色不变,又拿出万年不变的那句:“找到了,正在谈。”
“好,好,反正你不忍心让爸爸死之前都抱不上孙子吧?”中年男人也悻悻的,撂下这么一句,然后坐电梯回他的顶楼去了。
孟春水对这种程度的“恶心人”已经免疫,如常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加班,却发觉效率奇低。
“我们见一面吧”,“我想和你见面,和你相处很舒服”,“你觉得怎么样呀老齐?”
就这么几句话,回音似的在他耳畔回响。
终于,当他跟合作方发短信,打“中外资”的缩写,系统第一个跳出“赵维宗”的时候,孟春水决定停止工作。
好像有段时间没登那个邮箱了吧,他这么想着,拿上零钱身份证,匆匆下了楼。
孟春水平时就住在单人办公室里,办公室里电脑有三台,可只要是登录以前用的那个电子邮箱,看赵维宗发的邮件,他就坚持到两条街外的破落小网吧里看。因为公司电脑用的是统一网络,并且有一定的监察系统,他不保证孟兆阜有没有在监视他,于是并不想冒那个险。
“来啦?老地方?”网吧老板娘已经对他有很深的印象了,因为他次次包一个小时机器,结果只看邮箱,老板娘时常觉得,这小帅哥恐怕是脑子有些问题。
“谢谢您。”孟春水接过脏兮兮的磁卡,转身走到空荡吸烟区的最角落坐下。他把衬衫第一个扣子解开,又点了根烟叼上,然后默默输入邮箱密码,等待IE浏览器缓慢地加载。
果然有新邮件。还有图片附件,可是文字先加载出来:
最近如何?反正我是毕业了,过两天就去前段时间实习的地方上班。是一老牌拍卖行,当什么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