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中绣着繁花的锦缎轿帘,被一只好看的手掀开了。
“阿姐。”
一声阿姐,说的平淡。但少年漂亮的眼睛,却是红红的。
☆、商议
阿姐入了宫
这是冶凤础出了大狱才知道的。
南王府是世袭之家,这高墙深院,迂回曲折,无一处不见Jing致轩昂。
“我阿姐呢?”
脱下了大狱之中几日不换的脏衣服,又披上了绸衣,腰间坠着宫绦,俊秀世家公子,决计让人瞧不出之前还在大狱之中。
其实大狱,冶凤础也不是一次两次的进了。用冶凤础的话来说,便是习惯便好。
只是这一次,时间呆的长了些。
老头子许久未接他出去,阿姐似乎真生了气,还带了书去大狱。老头子他不管,但破天荒的,冶凤础竟当真认认真真的在大狱中看了几日书。想着让阿姐消消气。
但一回来,却不见阿姐。
冷清的院子,已不见旧主。
“世子还不知道吧,嫡姐为你求情,入宫已是陛下的容嫔。”
院落外,一同时俊秀的少年道。
这是南王府庶二子,由陶小娘子生的。
冶凤础皱了一下眉,转过身,看了一眼这个庶弟,“你说什么?”
见冶凤础什么都不知的样子,冶深冷笑一声,道:“你伤了武王世子,武王的背后便是太后,咱们南王府险些被你这世子拖累的大祸临头。”
“阿姐入了宫?”
冶凤础两眼直直看着冶深,掐头去尾的,他只在意阿姐入宫这四个字。
一个武王世子,一个南王世子,结果真真身无二两rou手无缚鸡之力的,还是那个武王世子。世人皆知,南世子只是一个纨绔子弟。
“是。”
冶深看着冶凤础,见对方那么执意这个问题,他便答道。
得了答,还不待冶深再说些什么,冶凤础便从他身旁匆匆而过,竟是一眼也没瞧他。
被忽略的冶深,身侧的手,微微紧捏。又是这样,只不过因为嫡出庶出,他苦读诗书无人瞧见,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在冶凤础这个不学无术的草包身上。
而从清蕙院出来的冶凤础,径直找向了南王冶庭崇。
此时的冶庭崇正在书房内。
这书房的门被人一下推开,冶庭崇皱眉望去,却见是冶凤础。
“怎么,进了大狱,回来连规矩都忘了?”
一声怒斥,冶庭崇望着冶凤础。
冶凤础却浑不在意,只问道:“阿姐入了宫?”
一听冶凤础问的是什么,冶庭崇未说话,过了一会儿道:“这究其缘由,还不是因为你的不学无术惹是生非!”
“以你南王的地位......”
冶凤础不信,但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冶庭崇道:“就是以南王府的地位,在皇家面前,也不得不低头!”
冶凤础停了声,看着自己爹。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冶庭崇看着冶凤础,绷着脸冷着声道。“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
冶凤础单薄的身形,立在那。
冶庭崇看着凤儿,这些年,他对他们姐弟的愧疚,让他一直纵着凤儿,任由他不学无术惹是生非。只是这一次,冶庭崇终于看清了。
“爹知道,你心里芥蒂的是什么。只是,你也只是我众多儿子中的一个,只不过一个嫡子的出身,才让你带着世子的头衔不学无术那么多年。”
冶庭崇看着冶凤础。
冶凤础却嗤笑一声,那纨绔子弟的劣根性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只是那少年单薄的身形却尽显薄凉,“阿姐也只是你众多女儿中的一个。”
“你知道入宫代表着什么,后宫三千百花齐绽。阿姐入了宫,一旦牵扯进那后宫,南王府也便脱不开身。日后,为了南王府,保不齐你那些女儿会一个个经由阿姐的手进宫,去维持南府的荣华。”
此时的冶凤础,思维竟如此清晰。清晰至让冶庭崇有些刮目相看。
这父子间的对话,充斥着针尖争执,过了好一会儿,冶凤础才转过身,临踏出门槛时,背对着冶庭崇道:“我的身份,不仅仅是你嫡子。还是我阿姐的弟弟。”
众多儿子中的一个,这世子的身份,可不是你想废就废的。
冶凤础说完这句,便离开了。留在后面的冶庭崇听了,心生一怒,过了一会儿,又是一叹气。
华服绸,世袭王位的冶庭崇,在此一刻却莫名老了好几岁。过了一会儿,冶庭崇又坐至椅子上,他本想让容儿和幕国公府联姻,也算是让容儿一生无忧。尽了当爹的责任,弥补了当年。
只是如今,容儿为了凤儿,自愿进宫。好在从宫里得来的消息,容儿也是得圣宠。
而这一切的经历,也让冶庭崇明白了,这皇权之大。安逸的日子,实在太不堪一击。既然情势已经如此,他也要为南王府打算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