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眼里似乎有些疑问。
钟离魅摇摇头,卫颜在心中默默叹息一声。看来钟离魅还是没有告诉蔷华他最后的打算,也是,他怎么忍心说呢。
卫颜说道“你交给我的事情还没有什么眉目,覃缪最近安静得很,手下也没有什么动静。”
那些咒术师的尸体他还是没有找到,南海这么大他也不能大张旗鼓地到处挖一遍。
“但是你放心,我应该很快就能揭穿覃缪的真面目了。”卫颜颠了颠手里的玉佩,轻笑一声“我刚刚粗略查探了,孟幸果然并没有魂飞魄散。这就有意思了。”
钟离魅点点头“拜托你了。”
卫颜眨了眨眼,少有的面露不忍,他拍拍钟离魅的肩膀“太客气了。”
他其实很想问问钟离魅,最后一定要那样做吗?七百年前的事情说到底钟离魅不是故意的,有必要负这样的责任吗?有必要把自己也搭进去吗?可是在门外听到他和芍月对话的时候,卫颜似乎有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钟离魅可能从来没有原谅过自己,即便是被迫或无意识的,那些死在他手里陌生的熟悉的,成千上百的生命还是沉重地压在他的心上。他应该是在很早的时候就决定要用自己的方式偿还。
在蔷华之前,卫颜曾经来看过一次钟离魅。那时候钟离魅跟他提起过他们巫咒师一脉祖上曾有过一位极为强大的巫咒师,叫做姜戒。钟离魅接触过的那些威力巨大的禁术和几乎失传的咒术几乎都是由他发明的。但是姜戒的下场很惨,他死于禁术的反噬,那反噬的威力不仅摧毁了他,也将他所在的那个岛屿化为灰烬。
——至今没有人知道姜戒最后要做的禁术是什么,那个时候,他已经众叛亲离了。
——祭献也是他发明的。你看兰夜和执明想要复活魂飞魄散的唯音,一个被夺了神身堕入轮回,两千多年来每世都不得好死;另一个背着沉重的业障,每次天劫都九死一生,整整两千年。
——可是我呢,如果我要复活谁,我本人不需要花任何代价,以我现在的咒力甚至不会反噬。如果我愿意,我可以随心所欲地牺牲别人来复活我喜欢的人。这多么可怕,我很多时候会害怕自己的能力。除了第一次咒杀别人之后我被反噬,之后我杀了那么多人,却再也没有被反噬过。
——卫颜,任何不受约束的力量,都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这些话有些是钟离魅说出来的,有些是他在心里想的被卫颜零星地读到。卫颜蓦然想起了自己的姐姐,他一直很心疼自己的姐姐因为太过强大被孤立被防备。可是和钟离魅相比,他的姐姐已经太过幸运。
石门慢慢合上的时候,蔷华一直看着钟离魅,而钟离魅则微笑着。卫颜看着这一幕,忍不住长长地叹息。蔷华安静了一会儿,转过身来对卫颜说“刚刚那个叫芍月的女孩。”
“怎么了?”
“或许我们可以帮她一把。”
芍月一夜未能入眠,扶离的话和覃缪的话在她的脑中交织,她心里乱极了。仔细想来这几百年的时间其实她并不了解覃缪,她虽然名义上是覃缪的养女但是和他的交流并不多,和大多数族人一样,她因为他曾经的强大和风度翩翩的气质而崇拜他。
其实她也能从岛上密布的符咒里感觉到扶离的气息,能看出来扶离的咒力远在覃缪族长之上。
能杀掉三百多巫咒师的人,却受制于覃缪族长,难道真的是因为血继咒?那是必须在孩子未满周岁的时候下的咒术,与血脉rou身同在的一辈子的桎梏,怎么会有为人父母的下这样的咒呢?
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该到每天早上去和覃缪族长问安的时刻了。
她面色苍白地推开门,慢慢走出院子的时候却看见苏晃朝这边走过来。见到芍月他严肃的面容稍稍缓和。
“小姐,族长大人今早有事出去了,不必去问安。”
芍月愣了愣“发生什么了?”
“朽夜阁夫人偷了族长大人的玉佩,昨天夜里逃走了。大人封了岛,正捉拿她。”苏晃皱皱眉“这里符咒密布,她居然能够逃出去应该是得了厉害的人帮助,宫里可能不大安全,小姐这边要多派些人手保护。”
芍月呐呐地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今天是躲过去了。
本来这一天她不想上书画课了,但是什么都不做的话她好像更会胡思乱想。好在她的书画先生一向善解人意,即便是她在画画的时候心不在焉频繁出错他也没有指责她。
芍月在那一幅梅花图上描了两笔,实在是静不下心来。她放下画笔看向身旁坐着的老师,老师也微笑着回看她。
她一直觉得老师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狭长的总是笑意盈盈的样子,眼角的泪痣有种风流的感觉。老师平时说话风趣又得体,好像从没有什么烦恼。
“怎么了?你今天看上去很不在状态啊。”
芍月低眸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犹豫地说“先生,如果有人告诉你有一个你很熟悉的人,他其实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