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洺修大了,这不是辣手摧花吗?那段时日,父子俩一个躲一个找,忽略了年方十六的钟辞境,等想起来时,魔教堂主花鬼居然上门替教主提亲。
乖乖,这可把钟辞殊吓坏了。他虽然两世纨绔,但是个有节Cao有准则的纨绔,不强抢民女,不赖账耍滑,身边结交的也都是身家清白的人,不乏会yin诗作对的风雅人士,再一看他弟,竟然和魔教教主勾搭上了?
魔教这东西还能好?搁武侠小说里,那是人人得而诛之,搁文明的法治社会,也是见一个唾弃一个的存在。
钟辞殊人怂没胆,暗搓搓佩服二弟有胆识。钟辞境从小就喜欢粘着他,钟辞殊料想不到一段时间没看顾着小弟,竟让他惹出这样的大祸。和魔教结亲是万万不可的,就算心里愿意,面子上也得不要不要,不然钟家岂不成了江湖人的靶子?
钟辞殊私下探弟弟口风,想知道他怎么想,一问得知原来二弟喜欢的是来提亲的花鬼,而不是想攀亲的魔教教主,那个教主是一厢情愿。钟辞殊屁颠屁颠跑来告诉钟老爹,哪知他爹嘴上淡淡一句“知道了”就打发他,油灯下眯着眼的表情险些将钟辞殊吓尿。
他做了一晚上噩梦,第二天便得知他爹应下了婚约,顿时觉得这世界魔幻了,索性撒手不管。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亲爹啊,他才发现一直没能看透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
然而,事情不是他不想管就能不管,他最后还是被迫卷进去。说钟辞境像只兔子,那是真的像,平时看着软绵绵的好揉捏,逼急了能咬断人的手指,性子也倔得拧不过来。钟辞殊得知二弟跟人私奔,竟不觉吃惊,他吃惊的是魔教教主饥不择食,要他代替弟弟嫁过去。
钟辞殊咽下一口老血,怀疑魔教教主丫的是眼睛有毛病吧?就算是爱而不得想要替身,也得找个像的,他和钟辞境虽然同父同母,可长相没有丝毫相似的地方,怎么着也不该找到他身上。
疯子是惹不起的,戴了绿帽子的男人也是惹不起的,戴了绿帽子的疯男人更是惹不起的。魔教的人围住了燕阳城非要他出嫁,原本嫁个二儿子不心疼的钟城主,这回怎么也不肯让钟辞殊嫁过去。钟辞殊纨绔归纨绔,糟糕在他还有良心,硬是为了燕阳城的满城百姓答应出嫁。
魔教教主不知急成了什么德性,他一点头就拉着他上城墙,当着满城的人拜天拜地拜钟家老爹,礼成不顾钟城主铁青的脸,带着刚娶的娘子回老巢。
钟辞殊一路风尘仆仆被带往南疆,途中新婚相公活像他才是被逼婚的,连面都不出。钟辞殊刚被泼了一盆狗血,到了南疆又被连连泼狗血。小妾上门叫嚣,丫鬟冷脸相待,一会被诬陷,一会被投毒,又缺衣又少食,气得他堂堂一个两世纨绔子弟不得不想法子逃跑,结果刚跑出又被逮回去,丢进了魔教的监狱里。
消失了几个月的魔教教主终于出现,上来就问他藏宝图在哪。鬼才知道什么藏宝图啊,他要是有藏宝图,不等这些邪教人士出面,他自己早就跑去寻宝,为自己一辈子混吃等死拼一回了。可是魔教教主偏偏认定藏宝图在他身上,支使着人甩鞭子烙饼子给他上刑,他细皮嫩rou,从没受过苦,晕过去又醒过来,最后活生生疼死了。
死了之后,钟辞殊气得牙痒,魔教教主估计也没想到他这么不禁打,没两下断了气,不知会有多郁闷,他一想又不禁幸灾乐祸,咧着嘴笑,笑着笑着,莫名抑郁。
钟辞殊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他虽然喜好玩乐,可也有点小聪明。对于纨绔而言,大聪明不必,小聪明却不能少。他能猜到这其中有许多事情是他不知道,而他爹知道,魔教教主也知道的。他死得不明不白,连喊冤的地方都没有,心中委实不甘。
李唐和钟辞殊相逢恨晚,两人都是得过且过的,只要有条件皆是纨绔中的纨绔,换句话说叫做臭味相投。李唐有方法将灵魂放到其他世界中去,也算让钟辞殊再投一次胎,可钟辞殊对生没表现出兴致,而是选择和他做一笔交易。人死之后的灵魂若重归大地,便丧失了意识,真真正正与世界融为一体,而锁在瓶子里的灵魂却不同,既非有意识,也非无意识,他们将会永无止境地不断循环生前记忆,就像你打开一部电影,不断地播完重播,而电影里的人不知道永堕轮回,一遍遍演得深情。
李唐第一次将两种选择摆在一个人面前,满心以为钟辞殊会选择前种,却没想到他选择了后者。同样是轮回,一条路是重新度过一生,也许有苦难,也许是坦途,你不知道,却可以创造全新的历史,而另一条路,则是你将在沉沦在你的过去里,不断重复过去的磨难,办不到的事依旧办不到,悲剧就在终点等候着你,你将如何选择?
李唐过去不觉,而今竟对一个个瓶子感到丝丝渗骨的恐惧。他问钟辞殊为什么,钟辞殊笑着说他看剧要先看结局,确定是BE还是HE,好有个心理准备,而未知太可怕了,甚至比BE还让他害怕,就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那一刀是宰还是不宰下来,他怕坚持不到结局就弃剧。
李唐想想认为很有道理,订立契约,答应帮他宰了魔教教主给他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