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他又不好直接走人,便说:“有事说事,没事我洗澡去了,今天还要上学。”
他如果继续装鹌鹑,霍老爷子还没打算立时就教训他,眼下见他这般冥顽不灵又毫无悔改的态度,当即将瓷勺往碗里一扔,带出的瓷器间磕碰的尖锐之声,吓得助理读报纸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你还有脸跟我提上学哪?!”
霍老爷子年过花甲,身子骨硬朗的很,说话中气十足,这会儿又刻意提高音量,更是气势迫人。
他背手站起来,走到霍昀面前,“你既然知道自个儿还是个学生,那我请问你,你做的哪件事是学生应当做的?”
“打架滋事尚且有因,可不要命的去飙车你想干什么?!前两年念你是初犯我不与你计较,现如今你还明知故犯我肯定不会轻饶了你!”
“张姐,请家法。”
霍昀是家中独子,父母溺爱。霍老爷子虽然也疼爱孙儿,可他到底是苦日子里熬过来的,深谙居安思危之道。是以,他唯恐霍昀走上歧途,平时也就多加教导。
他虽说性子顽劣了些,却也没什么大错,便是几次与同学发生争执那也是为了自保。
霍老爷子秉持的观念就是,犯错可以,但是一犯再犯,故意为之就绝不能姑息。
这次霍昀算是触到他的原则问题了,所以不罚不行。
第20章 二十下
张姐实际上是比霍老爷子年纪还要大上几岁的妇人。年轻时候她的儿子是老爷子手下的兵, 后来退伍转业做运输司机, 在50岁的年头上出了车祸重伤不治。
早年丧夫, 老年丧子,儿孙不愿赡养。张姐没了去路, 还是因为她早年在霍家做厨娘的缘故, 老爷子体恤她命苦, 就做主将人留下来协理管家打理家里的杂事。
张姐看霍昀就跟看自己孙子一样的, 知道老爷子是真的动了怒, 赶紧上来劝, “阿昀年纪还小,您多费心说说就是了, 哪有上鞭子的道理?”
“打就打,反正我爹不疼娘不爱的。”霍昀心里本来就不畅快, 知道火上浇油还故意如此,摆明了要跟老爷子作对。
老爷子闻言顿时痛呼疾首,直骂他口无遮拦没有良心!还说也是他父母不在,否则听到万般疼爱的儿子信口污蔑, 可不得伤心!
霍昀见状非但不收敛, 还接着添油加柴,“爷爷, 您要打就打, 我等着,否则我就要走了。”
“不肖小儿!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老爷子气的心口疼,看到他在跟前只觉碍眼。
霍昀撇撇嘴, 乖乖从善如流地滚了,走之前还撂下一句,“爷爷您早说啊,没得耽搁我这一早晨!”
…
宁祈和韩述、明远到快天亮时才被家里人捞出来,不过他们仨的父母是大忙人,没时间收拾几个不听话的臭小子,只赶了人去学校,说晚上再回去算账。
到教室时都还没有同学来呢,两人趴在课桌上睡的昏天黑地,醒过来后发现上午的课都只剩一节了。
宁祈揉着僵硬的脖子,瞥眼看到霍昀的座位是空的,他赶紧伸手拍醒韩述,“诶诶,阿昀没来啊,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爷爷打的皮开rou绽了?”
“怎么可能。”韩述伸了个懒腰,想着下午就不来上课了,回去好好补觉。
“你忘了初三的时候,阿昀第一次跟人飙车,那会儿他才刚学会开车呢,霍老爷子虽然没收拾他,可也放下狠话说再有下次就要家法伺候了。”
“他爷爷那么疼他,怎么可能真打。”看一眼黑板一角的课表,最后一节课是语文,韩述把书拿出来翻开,“你少杞人忧天了,就算你被你爸妈男女混双痛打,阿昀都不会有事。”
自己头上还悬了一把刀呢,宁祈觉得脖子一凉,便闭口不言。
他们的小声讨论让林言歌听了一耳朵。
她没料到他冲动到会去塞车,还是在心情不好的情况下。
“仙女,要不你主动关心一下霍昀?他生你的气呢,如果你主动讲和的话,也许就他就不气了。”小瓜试探着说。
林言歌眉眼一凛,“我就不生气吗?他莫名其妙的乱发脾气,暴躁易怒,还听不进劝,我根本就不想理他了。”
“不要啊!”小瓜惊道,“任务都还没完成呢。”
她沉默,“反正我不会主动的。”
一连几天,霍昀都没在学校露面,林言歌也没在家里跟人遇上,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到六月五号,因为过两天就是高考日,南庆高中又是庆城最大的理科考场之一,全校学生都会在考试期间放假。
这天下午最后两节课没有上,空出来的时间就留给同学们腾出考场。
他们需要把自己的书本等与考试五官的东西带走,或拿回家,或是搬到老师办公室存放。
林言歌的东西不多,除了必修教材和学校发的教辅资料,也就没有其他的了。她提前两三天就拿了一部分回家,剩下的不多,一书包就可以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