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因怕汗把衣服里衬弄脏,她还特意穿了件不吸汗的内衣,再多站几分钟,估计要中暑了。
她摘了凤冠,挤在一群臭烘烘的男生中,热得快爆炸了。
“快脱衣服啊长风,还愣着干嘛!”
有人见她脸都憋红了,出声提醒。
谢长风攥着衣领,恩恩应着,眼神四处搜寻,好不容易才发现了个侧门,进去一看,是放废旧器材的杂物间,她赶紧转身把门锁好,开始脱褂袍。
没一会儿,陈潇也进来了,喜气洋洋地慰劳兵士,对立下汗马功劳的队员们大加赞赏,豪气地挥挥手:“辛苦大家了,快去看台上歇着,那儿的饮料跟冰棍随便挑!自有人请客!”
大家欢呼着,一窝蜂地朝外挤。
“咦,长风呢?我们班的头牌去哪儿了?今天他是一等功!”
“好像去那个小房间了,那小子脱个衣服还要背着人,小气吧啦的。”
“人家能跟你们这些糙汉子比?”
陈潇冲休息室里光膀子的男生翻了个白眼,转身换上甜腻腻的嗓音,向那扇侧门走去:“长风啊,麻麻来看你了,会不会脱上裳啊,要不要麻麻帮你脱?”
侧门后没人回答。
“长风,长风?”
陈潇敲了敲门,自言自语道:“难道不在里面?”
她一扭门锁,门就打开了,再往后一推,一个光|裸的背影霎时出现在了眼前。
“啊啊,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敲门了……”
陈潇脸红心跳地解释,正要把门关上,被吓到的谢长风蓦地侧过来半个身子,慌乱中抬起的手臂没遮住胸前的小山坡。
陈潇关门的手一顿,谢长风飞快转过身,抓起校服裹住自己,毫无底气地斥道:“出、出去!”
虽然只是短短一瞥,但陈潇可以肯定那是女人的胸部,她狐疑的眼神扫过谢长风的后背,那窄肩、蜂腰、胯骨……
没有哪个男人会长成这样!再瘦弱的也不会!
来不及细想,陈潇一脚跨进屋里,反手关上了门。
谢长风背对陈潇,细瘦的身躯不停颤抖,连怀里的校服都快抱不住了。
“你是个女生。”
陈潇这句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不过她脑子转了好几圈,怎么也想不出原因。
“都9102年了,怎么还会有女扮男装的戏码?你在拍偶像剧吗?”
她见谢长风抖得实在厉害,只好先安抚道:“把衣服穿上,转过来回话。”
谢长风窸窸窣窣地套好校服,缓缓转过身,耳垂跟脖子都红了。
“对不起,陈潇姐。”
“到底怎么回事?何老师知道吗,学校知道吗?”
陈潇有一肚子的疑问,个个都是细思极恐的那种。
“他们不知道。”
事已至此,长风渐渐镇定下来,准备跟陈潇坦白:“明朗和明伯伯也不知道,只有他妈妈知道。”
“明朗也不知道?”
陈潇想起明朗对谢长风的种种维护,隐约觉出某些苗头,可又混乱得很,不知该怎么陈述。
“他不是、不是……你一个女生装男生,那你在学校都怎么上厕所啊?”
“等、等快上课,没人的时候去……平日尽量少喝水。”
说出这样隐秘的话,长风的脸涨得通红,眼眶也泛红了,渐渐有水光浮了上来。
陈潇无语了,谢长风显然不是因为心理变|态而做这事,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你想接近明朗?还去明家谋财害命?谢长风,你究竟是个什么人啊?”
“为了进城高考的名额。”
谢长风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睫毛一颤,两滴眼泪迅速落下。
“明家只要男生,而我是村里最有希望考上大学的人,所以才这么做。”
谢长风在班里表现得太过自然,让陈潇几乎忘了她是怎么插班进到这个学校来的。
这个解释让陈潇沉默了下来,一切指责跟疑问都在这个理由面前偃旗息鼓,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力评判。
“那、考上大学以后呢?不对,高考前就要体检,你打算怎么办?”
陈潇怜悯地看着谢长风,她还没卸妆,眼影跟唇膏被汗水晕开了,像落幕后无人问津的小丑。
“这事儿怎么可能天长地久地瞒下去?你们……太欠考虑了!”
陈潇越想越后怕,音量也不由得大了起来。
“这是改一个字的问题吗?你、你要是被发现怎么办?你要是有喜欢的人怎么办?要是、要是有人喜欢你又怎么办?!
“我想不了那么多!”
谢长风猛地抬起头,眼眶被泪水洇得一团乌黑,血色唇瓣猛烈颤抖。
“你们可以有很多条路,但山里的孩子想出来,只有一道山路,能通天,但窄得没有转身的余地,一步踏错,摔下去就是死。
“我本来没想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