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的是德牧犬的脸庞,你从他身上获得的这种感觉几乎和面对人类没有差别。
你不忍心再勉强他。
在这难得的喘息时光里,你和德尔希斯走到了医院后门的小园林道路里,偶尔可以看见几只兽人,陪着生病的家人,坐在轮椅上挂着吊瓶的猫科老人,或者缠着绷带还在跑来跑去的犬类小孩子。
“德尔希斯先生,你多少岁?”你记得,德尔希斯在你的护理所登记时,就已经填写了这些信息,但你想再问一次。
“20岁。”德尔希斯回答你。
哎,好年轻,好小哦,德牧先生,比我还小几岁呢。你记得当时,看着如此高大威严的德牧犬,你是这样发出感慨的,你还露出了笑容。
但是,现在,你却低低的垂了垂眼,“那你可要注意身体呀。”你小声的说。
“饮食方面,还有生活作息,都要注意知道么?”
你握了握德尔希斯的犬爪,抬起眼睛看着他。
德牧犬沉默半晌,他略微的屈下身子,你有些诧异的看着德牧犬健硕的身躯伏低下来,你反射性的后退只是本能,但德尔希斯并没有对你做什么,他只是用犬爪按住了你的肩膀,让你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爪上的力道坐到了花坛的边缘砖上。
接着德国黑背犬就这样蹲跪下来,在你的腿侧,将脑袋的头颅放到了你的腿上,他就像有些疲累似的阖上了双眸,犬类暖烘烘的脑袋置于你的膝上,这种感觉几乎使你产生错觉,他和小黑也没有两样。
皮毛乌黑,威严冷峻的德牧犬,将脑袋放在主人的膝上,就像在撒娇,在请求抚慰。
你摸了摸他的犬耳,德尔希斯微微动了一下,你只迟疑了一会,动作便慢慢的自然了起来,你从他敏感的耳廓摸到他的后颈,德牧的后颈覆着厚厚的毛发,又从他的下巴那里绕回来,你的指尖掠过鼻头,德牧湿润的黑鼻头发出低沉粗糙的喘息,你的手指抚弄他毛发温黄的额头。
德尔希斯的情绪似乎有些不稳定,类似愤怒,悲伤,还有因为你的触碰而战栗,他颤了一下,突然像是被你冒犯了一般的,咬住了你的手掌。
可是他没有咬伤你。
森白锋利的犬牙只是贴着你的皮肤,很轻,没有任何刺入的意愿,这只像是一个警告式的威吓,滚烫猩红的犬舌离你的手掌只有微毫之隔,你可以感受到德牧口中湿润温热的感觉,犬类的每次喘息都掠过你的手掌皮肤。
“好狗狗。”你低声说。
你看着他的眼睛,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颈侧,你在用和德牧小黑的相处模式来对待他,这是第一次。因为,除此之外,你不知道怎样能安抚一只情绪不稳的也许暴怒也许悲伤的兽人。
你这样做,如果是一些很敏感的兽人,早就被你激怒了,可是,德尔希斯,他慢慢的放松了下来,他望着你的眼睛。
在你如此肆意爱抚的举动,居高临下的俯视,低声的称赞之下。
德尔希斯缓缓的张开了嘴,让你将手从他的嘴中安然无恙的拿了出来,你又用那只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德尔希斯凝视着你。
接着,他的犬耳微微往后顺偏了一下,养过狗的人都知道,这是一种慢慢热情急切起来的神色,这位严肃的德牧警官发出了一声低微的咽呜声,他倾身向你,蹭了一下你的衣襟,就像在渴望你再像这样好好的摸摸他。
似乎,即使身着警装,即使经过严谨的教育,他在骨子里完完全全,还是一只无法离开人类的狗。
这种感觉就好像小黑那次走失,回到你的身边,或者是平时受了委屈,或者挨了骂,等你气消后拼命的往你怀里埋。
在犬类如此不加掩饰,热切浓烈的感情之下,德尔希斯虽然不像小黑那样,用力的舔你的脸,可是犬的脑袋在怀里动的感觉是如此熟悉。
“呜”你不知为何的想哭泣。
你抱住德尔希斯的脑袋,将黑色的犬脸埋在你的怀里,德尔希斯隐隐的在喘息,你的指尖划过一处,突然感觉到有些湿润的泪液。
你的脑子有些混乱,觉得德尔希斯和小黑真像,产生德尔希斯失去亲人的悲伤的共情,想到德尔希斯的寿命又感到微微的伤心。
“德尔,你父亲的后事,你忙的过来吗?我可以帮忙。”
德尔希斯摇了摇头,低声说,“警犬管理局会处理。”
“啊,这样啊。”
其实这个世界并不平等,这些编制的警犬和许多作为管理层替人类工作的兽人,虽然得到很多特权和人类的支持,但他们的一生也为人类鞠躬尽瘁,就像德尔希斯的父亲,是死在工作岗位上的,甚至在死后,他们的遗体也是作为国家财产回收,以生前功绩衡量表彰入葬的。
日后,德尔希斯应该也会这样。
瘾与欲
她衔着一支烟,殷红的唇轻抿着香烟滤嘴,苍白的手指压在打火机上,啪嗒一声,温黄的火焰将香烟点燃。
这个浑身充斥着病丧苍白和血腥味道的美人倚在沙发上,微微眯起了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