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领他。
“为什么跟人打架?”她慢悠悠的问他。
“他们说你美。”少年说。
“这也不行么?”
“但他们说,要做我姐夫。”
女人笑了,这是狼崽子被调侃了,开不起玩笑。“怎么不说,要做你阿爹呢?”惯于风情场的女人千娇百媚的说了更过分的调笑,他们以前,还有过被认为是母子的时候呢。
狼崽子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少年乱糟糟的头发下,已经看得出几分硬朗俊气的脸庞上满是尘土和伤痕,他的伤在慢慢恢复,虽然看着狼狈,但泥土下面都早就好了大半,就连被用石头砸中的额头也不例外。
“以后打架再多滚点土!”女人笑完了就开始冷冷的骂,“看看你这天生神力的!把人家胳膊掰断了?!还有这狼尾巴!”她伸手揪他背后那一时没注意,又露出来的尾巴。
女人生的气是因为怕他被人看出来是只狼妖怪。
狼崽子那时候不懂她半点苦心,他只一边被拽着尾巴疼的直叫,一边还不服气的愤怒的跟她吼,“如果敢说要当爹的话,那人现在就死了!”
女人抽着鸡毛掸子去打他,捡这个孩子真是倒了大霉,教又教不来,气的要死。
活生生把一个妩媚动人温柔多姿的歌女吸血鬼变成了一个拿着鸡毛掸子教训小孩的暴躁阿娘。
幸好这段日子也不长,狼崽子也很耐打,打了几年,就听话起来,就像当年捡到他的时候那样,变得沉默寡言又执拗。
女人还担心过是不是打坏了,他是不是恨她?想一想又没有,少年时期,她虽然打他,少年倒也不记仇,等她气消了,还跟她很亲热,女人的房间里慢慢的传出唱片声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没生气了,还会偷偷溜进去,听她唱歌。
刚开始他躲在门后面,后来他站在她椅子后面,再后来他想要趴在女人的膝头上,她拒绝了,他就坐在她椅子旁的地上,靠近她的脚边。
女人开始有些新奇,以前当歌女她一直卑躬屈膝,后来成了吸血鬼就没再和人多亲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这么大个人了还摆的这么低,像只小狗似的,她也不知道对不对,就随他去了,偶尔还用脚尖碰碰他。
对她来讲,这样的日子就跟流水似的过了十几年。
后来狼崽子就长得更大了,她管不了他了,狼崽子成年,长得健硕高大,一头灰发,眼神还冷冷的,他果然是西洋人,又没经过什么绅士风度的良好教育,五官深邃又举止粗鲁。
女人这些年没长,也没老,她还是当年那个十八九岁的曼妙歌女模样,只是当年她渴求的是客人赏的昂贵血红的绸布,如今,她渴求的是那些台下为她欢呼的男人的血。
然而,当她掩下睫羽,带着淡淡的魅人的笑,一路走下来,骑到一个客人的腰上的时候,店里的门被踹开了,闯进来的高大男人摆着一副别人欠了他八百万的脸色,一脚踹翻了客人的酒桌,又把她的胳膊拎起来拽走。
女人不敌他的力气,被他拽到了后门,她一站稳就给了狼崽子一耳光,现在知道嫌恶她的工作了?他小时候吃的用的还都是从这里来的呢。
她还没骂些什么,狼崽子还保持着被她扇的姿势,男人的脸庞被外面下着的雨水弄湿,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候,只是那时,女人是蹲下身去看他,如今却要抬起头来。
在短暂的僵持里,狼崽子没说一句解释的话,但是女人却突然机敏的向刚刚离开的店里看去,在吸血鬼可以穿透墙壁的鲜红视野里,她看见有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闯了进去,不是扫黄的警察,他们别着蓝色的徽章,是绞杀吸血鬼的圣堂。
这个世界既然有吸血鬼,那必定有反击的人类组织,当年有一个血族逃窜漂流出了欧洲,一路袭击人类,圣堂和吸血鬼的战争也就蔓延到了亚洲地带。
女人一时间有些无措,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些敌人,在女人的脑海里,这些人大概就和话本里,诛杀狐狸精的道士一样,比拿枪的士兵还麻烦。
她被狼崽子带着跑,圣堂的军人身上都带着可以搅乱血族认知的某种熏香,但是不影响狼人的嗅觉。
中国的各地都有了圣堂的分支,他们逃窜到了东南亚,狼崽子凭着一副西方人的模样,在这里找了份雇佣兵的工作,女人只能藏在别墅里,整天忍耐着血瘾。
她要克制自己,在风头过去前,不能暴露目标,避免引起圣堂的警惕。
直到有一天,她忍得受不了了,站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稀稀疏疏的走着的行人,快要往外扑的时候,男人的手臂圈住她的腰,一把将她往房里拖,他关上窗户拉上窗帘。
女人眼睛猩红,一转头就咬了他,男人也不闪避,反而把她往床上按。
相互渴求,相互撕扯,他们的身躯交缠在一起。
饲养和被饲养的立场调转了。
女人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别人当他阿爹了,因为他想要她叫他Daddy。男人把她操的合不拢腿的时候,就喜欢听她这么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