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莲妲有点紧张,怕被发现,也因为这庄严肃穆的蜡烛婚礼,她这个冒牌新娘享受了寒喀为他的未婚妻准备的心意。
正在这时,寒喀纳斯却突然从圆台上下来了,踏上了那条蜡烛的小路。
静静观礼的民众,还有席上的凌寒峰城贵族,发出一阵低低的哗然,“寒喀,你要做什么?”那个沉稳的城主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嗓音呵制道。
在婚礼进行的过程中,新郎突然从台上下来,而不是静静等待他的新娘来到他的身边,这是极其失礼的一种行为。
寒喀顿住脚步,他不再向蜡烛路上的新娘走去,而只是将目光遥遥的落在尤莲妲笼罩着白纱的脸庞上。
喧哗忽起时,尤莲妲抬了抬眸,还以为是寒喀要过来,将他的新娘直接抱上去,因为这条路真的不好走,严寒之地的婚礼总是在户外举行,而按照习俗,新娘要赤着脚,那厚厚的冰雪虽然会被蜡烛融化一些,但依然是很寒冷的。
寒喀对他的新娘如此的贴心,让尤莲妲内心有点酸酸的。
但当她的目光隔着白纱,和那个刚毅俊朗的男人对视上时,尤莲妲知道自己想错了,那眉宇微微压着,他的目光沉沉,困惑和愤怒都在他的瞳仁里紧缩。
他发现了!他发现了!
尤莲妲在心底尖叫,她完全的僵硬住了,脚底的寒感仿佛一瞬间侵蚀了她的全身。
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气氛中,寒喀被他的父亲呵斥,他慢慢的退回了脚步,回到了那个蜡烛围成的圆台上。
于是婚礼继续进行,尤莲妲被侍女牵着,继续向她的新郎走去,可是她却感到紧张了,她的假面已经被这个男人撕下,但他似乎还要和她做完这场假戏。
他是怎么发现的?他是怎么发现的?!
女仆将她的手递到寒喀摊开的手掌里时,尤莲妲不断的紧张自问。
他知道我是谁吗?
她在发抖,是冷还是紧张?而他的掌心十分温暖。
尤莲妲隔着笼罩眼睛的白纱,在烛光中朦胧的看向这个男人紧绷的沉默脸庞,他比她在观众席里远远的看着时,还要有感觉,轮廓刚毅修长,下抿的唇角看起来忍耐又肃穆。
啊他是不是在生气啊?
确认这个男人不打算当场揭穿她以后,尤莲妲慢慢放松下来,甚至有了点逗弄他的心思,她的指尖在男人粗砺的掌心里微点,骑士一般都是从小训练,拿盾拿枪,这样的手久经磨砺,理论上不会很敏感,但是寒喀颤了一下。
根据惯例,新郎和新娘要在圆台上牵着手一直等到日出,他不可以将她放开,否则也会被认为是失礼。
尤莲妲的眼眸亮亮的,泛着紫色的色泽,就像是一只找到了玩具,歪着小脑袋想想,想通对方不会伤害她,就开始肆意妄为的小鸟,寒喀挺直着脊背看向远处的山脉,等待着那一缕阳光,他略一偏低眸,就看见了与他并肩的,那双白纱之下的紫色眼睛,他沉默不语。
他知道这不是他的未婚妻,可是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如果他开口了,只会弄糟场面,凌寒峰城的婚礼,新娘逃婚了。
为了家族的声名着想,也为了他的未婚妻的声名,他需要做的,是若无其事的掩饰这一切,等到婚礼过去,他再想办法补救。
尤莲妲没有想这么复杂的事情。
和喜欢的人一起看日出!
先不论这是一场怎样的婚礼,这个男人和她并肩站着的时候,尤莲妲就感到一阵快乐的满足。
等到那缕金色的阳光投向这里,如果他要反悔,要揭露这场糊弄他的骗局,应该趁现在,但寒喀开口,却只是低声的说了严寒之地的婚礼誓言,也许,到底是对谁说,其实寒喀并不在意吧。尤莲妲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寒喀顿了顿,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不对。”
新娘誓言不是这样的。
但没人在意,他们在圆台上,没有人在他们身侧,唯有太阳在见证严寒之地的新婚这个玩闹的婚礼。
寒喀伸出了手,将她的面纱拉上去了一些,婚礼参与者们在远远的看着,他必须要吻她,至少,要假装吻她,这个假冒了他的未婚妻的女性。
面纱下露出的,是与他的未婚妻无异的嘴唇和肌肤,寒喀略略愣了一下,对方的狡诈使他感到了些许的不快。寒喀面无表情的垂下眸,低下头,在触碰到对方的嘴唇之前,他微微偏过了脸庞,给那些观众造成了错位的假象。
于是响起了祝福的掌声,寒喀的余光也看到他的父亲,凌寒峰城的城主大人,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还有一声笑声,低低的,女孩子的笑。
从他的耳畔传来,是这个将自己掩在新娘的面纱下,还不够,还要用咒术隐藏的假新娘。
她在他不敢吻她的时候,一下子笑了起来。
寒喀皱了皱眉,将她一把抱起。
她低低的发出了一阵惊呼,接下来,新郎可以抱新娘了,虽然圆台用木头搭成,周围的蜡烛也提供温暖,但赤着脚在外面站一晚上,寒喀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