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门口叫了声小何,然后屋里的人就看到长安的助理何润喜拎着一个笔记本电脑走了进来。
“我需要用一下投影仪。”长安说。
得到允许后,小何把电脑连接投影仪,又放下幕布,然后关掉主要光源后退出会议室。
长安拿起翻页笔,按了一下,投影幕布上出现中英文对照的一行字。
AS63项目K20 300道路裂缝事故详解。
“大家看屏幕,这是事故现场的图片,这是出事的货车,以及从车斗内倾覆的煤渣。今早,这些煤渣由质监站人员称重,共计11吨。经过处理事故的警察确认,这辆货车的应荷载重量是4吨,可它的实际荷载量却达到12吨之多!大家看这张,这张图上的黄色牌子是AS63路段的限制超载车辆上路的禁行牌,但是据我所知,从雨季开始后,这个禁行牌便形同虚设。大家再看,这是我昨晚在已经封闭的AS63公路上拍摄到的视频画面。”
长安按下播放,很快,屏幕上就出现七八辆明显超载的货车从公路上疾驰而过的画面。
“怎么会这样。”
“之前怎么没发现?”专家组成员面面相觑,低声议论起来。
长安按了下遥控器,“大家再看,这条狭窄不平的砂石路就是运煤便道,但是这条路却被这一季的雨水冲断了,这是现场图,虽然是夜里像素不够,可依旧能看到毁坏的路基和一个个坑洞,而且它距离K20只有不到一公里。大家继续看视频,这段视频是我和司机在林贝镇附近的煤矿拍摄到的画面,这些超限超载的货车为了躲避罚款,选择在深夜出发,他们沿着运煤专线行驶至K20附近拐道驶入设有禁行牌的公路,看,这就是它们上路的画面。我们一直跟踪他们,发现他们会在K21桩号附近下路,沿着之前的运煤便道继续行驶。短短的一公里,神不知鬼不觉,他们既避开了交管部门,又避开了我们施工方,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这种恶性循环的方式会严重破坏公路生态,最终让他们自食恶果。大家再看下一张图,这道裂缝,恰好位于超载车上路的起始端,沥青撕裂痕迹极重,很明显就是由于交通量剧增、大型运输车辆超载等原因造成路面过度疲劳,从而产生的疲劳裂缝。也就是说,K20事故是由于这些超载货车违章上路引起的,而并非之前怀疑的base料中破碎料材质不合格!”
“安经理,你在诱导事实!转移视线!”乔恩斯噌一下立起,指着幕布上的图片怒道:“你找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视频和图片,谁能证明是真的?”
“我!我能证明!”会议室的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
说话的正是严臻,只见他目光凌厉地扫过乔恩斯,指着身边两名穿着警服的男人说:“这两位是处理这起交通事故的警官,刚才的图片就是他们提供给长经理的,还有视频也经过警方认定,并非长经理杜撰拼凑而成。这位是涉事司机所在煤矿的主管,他已经承认货车超载事实,并愿意承担一切后续责任。”
“我插一句,事故车的检测报告也出来了,是货车超载三倍压断车轴导致车辆失控侧翻砸向路面,而非道路出现裂缝酿成车祸,之前那个说谎的当地人已经被我们带回去调查,刚刚传来消息,他已经向警察承认说谎的事。”警官说。
一时间,会议室里静了下来。
谁也没想到事件竟会来了个大反转。
长安也没想到,关键时刻严臻竟会像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一样出现在这里帮她。
不仅请来了处理事故的警官,还把那黑心矿主也带来了。
看似简单的事情其实做起来非常难,这十几个小时,他肯定一眼没眨,尽为她的事奔波了。
灯亮了。
看到严臻眼底的血丝和黑眼圈,她鼻尖泛酸,心情复杂地望着他。
他冲她眨眨眼,用眼神暗示她别大意,接下来,还有仗要打呢。
她轻轻颔首。
果然,在沉寂了一阵后,乔恩斯又开始对她发难,将矛头转移,指向之前那份检测报告,指责她以次充好,弄虚作假。
长安低下头,冷静了一会儿,然后拿出袋子里打印好的资料,亲自发给布瓦力等人。
“我承认,K20base料中破碎料的材质的确不合格,但是这批石料却是我和桑切斯去首都磨了一个周,硬是从别的工地项目上抢来的石料。我不用多说,你们也清楚,料源紧张是一直困扰AS63项目的难题,布瓦力先生,这点您应该深有体会。”长安看着布瓦力。
布瓦力点点头,“抱歉,没能给你们提供合同中所列举的施工资源。”
索洛托实在是太穷了,资源也匮乏,当初征地保证石料供应就颇费了一番周折。
“我们的工程师为了减少损失,采取中国的施工方法,也就是把破碎料与天然料混合的级配方式进行施工,这个优化方案经过反复论证,有很多成功先例,大家可以看看我发给你们的资料,这些优质工程,都曾用过这个优化方案,截至目前,这些公路没有一例因为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