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和两个路过的内侍打着招呼,快步走了。
秋秋这才从衣袖里掏出锦囊,把里面的东西倒到掌心里。
可是那东西刚刚碰触到他的掌心,他就感觉到了异样。
和往常一样,还是卷成小筒的黄纸;和往常一样的,是黄纸里裹着东西。
一根手指!
秋秋低呼一声,手上一抖,那根手指连同包在外面的黄纸一起掉到地上,滚到床尾的缝隙里。
秋秋的身子僵立着,不能动弹。
怔怔一刻,他艰难地挪动着僵硬的身体,弯下腰,将那张黄纸捡了起来。
黄纸上只有两个字。
屠龙!
灼热的感觉自手指传来,秋秋惊恐地把黄氏扔在地上,就像是在扔一块发烫的铁板。
他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原本就僵硬的身体犹如石化,再也动弹不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响起内侍尖利的声音:“秋总管,秋总管,您可在里面?”
似是在茫茫大海上被人拉了一把,秋秋吐出一口浑浊的粗气,他这才发现,自己早已冷汗淋漓。
“何事?”他干涩地问道,这声音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好像不是在他的喉咙里发出的一样。
屋外的小内侍恭敬地说道:“秋总管,刚刚连公公四处找您,陛下召您过去呐。”
“知道了。”秋秋淡淡地说道。
或许屋外的小内侍也感觉到有些不对,没敢多言,慌忙离去。
秋秋却没有动,良久,他才重又俯下身子,捡起掉在地上的黄纸,他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了看,从抽屉里找出一根簪子,嫌恶地从床缝里拨拉出那根手指。
这是一根女人的尾指。
手指纤细,断口处被处理过,已经看不到血迹。
秋秋不用去猜,也知道这根手指是谁的。
他用脚把火盆踢过来,把那根手指连同黄纸,一起丢进火盆里。
火烧皮rou的味道弥漫出来,秋秋恶心作呕,他转身出去,把门锁好,快步去了皇帝的寝殿。
一个一身是土,浑身脏兮兮的内侍从一株冬青树后闪身出来,走到屋前,看了看上面的锁头,凑进门缝,忽然眉头动了动,捂住鼻子,重又闪到冬青树后。
稍倾,一条纤细的身影走过来,同样是内侍打扮,但是比起刚刚那位,衣著整齐干净,用料考究,衣袖翻出来的内衬上,还绣着两朵宝相花。
内侍也看了看那把锁,接着,他四下看看,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形状古怪的钥匙,咔嚓一声,锁头被他打开,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很快,内侍便从里面出来,重新把锁头锁好,小跑着走远了。
躺在冬青树后面的人探头出来,看着他的背影。
嗯,虽然刚来,可是她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了。
身在乾清宫,想要不认识这个人都不容易。
这是崇文帝身边第二得宠的太监,连儿。
周彤轻扬眉角,刚刚从门缝里她闻到一股子焦rou的味道,还好,那个连儿没有嫌弃。
皇帝身边的内侍之中,有李冠中的人。
至于这个人是谁,李冠中没有说,周彤也没有问。
这是规矩。
之前她也只是猜测,到了现在,她已经可以确定。
连儿就是李冠中的人。
至于秋秋在小屋里烧的是什么,到时去问李冠中就行了。
周彤伸个懒腰,这一次的任务到这里就算是完成了。
多亏了这场大雪。
谁能想到秋秋的屋子居然会塌了呢。
让她能够得以跟着内官监的人混进乾清宫。
对于乾清宫的人而言,内官监的这些充作泥瓦匠的内侍都是生面孔,她藏在这群生面孔之中,没有人会留意到她。
屋子的事,这可真的不是周彤下的黑手。
不过,这世上就没有几件真真正正的巧合。
但凡是巧合,十之八、九都是人为的。
连儿手里有万用钥匙,他既然存了到秋秋屋里察看的心思,那么最先要做的,就是要把秋秋从原本那个紧邻皇帝寝殿有侍卫守护的小院子里挪出来。
所以那屋子就恰好被大雪压塌了。
要做到这个并不难,至少对于周彤而言不是难事,连儿对乾清宫的一草一木皆熟悉无比,对他而言,想来也同样不是难事吧。
周彤猫着腰,快步跑进不远处的枯枝暗影中。
按照她原本的打算,今天傍晚,她便会跟着内官监的内侍们,回到他们在皇城里的住处。
皇宫外面还有皇城,不是每一个内侍都有资格住在皇宫里,皇宫里也住不下所有的内侍。只有能在各宫主子身边服侍的太监和内侍,才能在宫里有自己的栖身之处,而二十四衙门的内侍,以及其他地位低下的,则全部住在玄武门附近的廊下家。
内官司的这群泥瓦匠内侍,当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