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车窗往外看,恰好一个小奴隶也看了过来,用那平静幽深,却又炽热狂烈的眼神看着她。
她看的一怔,青瓷好奇地凑过来一瞥,“你在看那个奴隶?他有什么好看的。”
她淡淡道,“他非池中物,将来必成大器。”
也许正因为这句话,素来心气甚高的青瓷才放下身段和他私下来往,生了一段情,甚至决定私奔。
可惜天命不许,青瓷意外身死,元祁身受重伤。
莫林知他极有可能是未来天君,不容有失,冒着巨大的风险救活了他,他分明也看到她救了他,而他,却是这样报答她的救命之恩的。
到如今,她才明白,当初那遥遥一望,元祁炽烈的眼神看的不是她,而是青瓷。
也许是没了内丹,没了克制她体内噬心毒的力量,骤然又梦见这段过去,积压了上万年的喜怒哀惧,所有的怨与恶,爱与恨,都如冲破牢笼的凶兽汹涌而出,便是再念千万遍静心咒也已克制不住,锥心的疼痛突兀袭来,迅速席卷全身,犹如千万神兵利器在凌迟她的魂魄。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才了悟,元祁是如此的心狠手辣,不但夺她内丹,还要她性命。
恨吗?
如何不恨。
那是她的夫君啊!
大婚那夜,即使她素来静若止水,也有一分娇羞,有一分期待。
那晚,他执着她的手说,“阿林,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夫妻了,你要相信孤,无论六界安乐,亦或四海枯竭,我元祁待你的赤诚之心,永远不变。”
她信了。
可他负了她。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骗局!
她好恨!
若天道仁慈,就该叫她手刃了这忘恩负义绝情寡义的虚伪天君!
.
疼。
浑身被鞭笞的疼。
但和死前灵魂被凌迟的痛一比,这也算不得什么了。
莫林模模糊糊地想,忽然怔住,她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有另一种疼?
随即,记忆如巨浪铺天盖地地打过来,灵台被突然涌入的记忆挤压的快要爆炸,疼的连呻.yin的力气也没有。
记忆虽然纷纷杂杂如乱麻,不过莫林也已经从中辨别出这是谁的过往,毕竟这位的事迹,在她还是天后时,也听了不少。
昔年凡间有一女子,命格奇特,天生煞气,六界引以为患。
仙界护法长老归云仙尊墨容凡不顾众仙反对执意收她为唯一的徒弟,朝夕相伴,体贴照料,悉心教导。
他为替她除煞气想尽办法甚至一夜白发,她修行路上所有的天劫都由他替她承受。
有这样强大而温柔的男子温柔体贴的照顾,明知是错,她亦无可救药地爱上自己的师父,为了救替自己渡劫而身受重伤的师父,她犯下弥天大错,被六界逼迫要将她打的魂飞魄散,师父依然护着她,替她承受酷刑。
可当她隐秘的心思被曝光,对她一贯宽容的师父却勃然大怒,要将她斩于剑下,她绝望不甘,堕入魔道,不但成了魔后,亦成为六界最可怕的女魔头。
只是她终究难敌修为高深的归云仙尊,最终被擒,于蓬莱仙宫前的广场上受刑,刑毕,便是死亡。
莫林不懂为何她会看到那素未谋面的“魔后”的记忆,忽听耳边一声音,“禀陛下,仙尊,闻长老,诛仙鞭笞一百已行刑完毕。”
所以,这个同样叫“阿林”的魔后,马上就要死了么?
虽浑身疼痛难忍,但她现在所遭遇的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她费力一动,虚弱地睁开了条眼缝,便见前方白袍浮动,一双素白长靴朝她走来。
莫林愕然,为何她分明已身死,却还真能看到什么。
眼缝越来越大,她亦看的越来越清。
前面那朝她走来的人,一身素白广袖长袍,如日光月华一般神圣。
他周身都笼着淡淡的圣洁光晕,高雅清贵,温润又淡漠,仿佛天地灵气雕刻的完美化身,这世间,只怕再没谁能有他十分之一的气度清华。
那么的高高在上,又那么的柔和近人,让人敬之慕之,唯独不会畏之。
这…这分明就是归云仙尊墨容凡本尊!
莫林惊愕发现她不但得了那魔后的记忆,甚至还正经历着她所经历的一切。
一个荒诞的念头浮出心底。
她立刻垂眸,忍着痛,吃力地挪动右手,伴着一阵铁锁晃动的巨响,她看到右手腕上三圈淡粉色的丝线,仿佛戴着一条粉色手链。
那是那魔后从娘胎里带来的胎记。
她果然死后重生,借尸还魂,成了新的“阿林”。
怎会如此?
她临死前曾发愿:若天道仁慈,就该叫她手刃了这忘恩负义绝情寡义的虚伪天君!
所以,这是天道垂怜,给新生的机会?
但为何是重生于她人之身?
她心中正是惊涛骇浪时,墨容凡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