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墨色长发越衬白皙的肤色,俊朗的如玉面容怎么瞧都是端庄的公子相。他凤眼闭着,细长笔直如折扇般的睫毛安安分分。
露妹妹看着柳哥哥的睡颜,心中还不免叹了口气,将他搭在前面的一小缕头发绕回后头。好好的一个人,居然长歪了!
柳惊蛰醒来时头越发痛了,小娘子正在榻边温柔疼惜地看着他,盈盈如水的大眼睛里挡不住的体贴怜爱。
“露妹妹,”他心中酸软感动,张口唤一声,嗓音略哑,觉得喉咙间有些痛。
昨夜不想穿衣裳,后来又出去,大约劳累染了风寒。
“柳哥哥,”露妹妹语调更软,预备不着痕迹地劝两句,没成想被他几声咳嗽打断。她才注意到哥哥醒来后脸上流转的红chao。
“大约是得了风寒。”他忍着头痛转身侧向里,怕染给她。额角突突跳了两下,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按压。
方寒露也瞧出不对劲,往外头喊个丫鬟叫大夫。她想起阿娘说的嘘寒问暖慢慢感化,帮他轻按额角,“柳哥哥,你先睡着,我就在边上坐着不走。”虽然你歪了,但是绝不会丢下你一路错下去!
柳惊蛰心里暖的要痛了好么?怎么如此黏着自己!如此关怀自己!半步都离不得吗?
他咬住唇忍笑,怕这时候调笑娘子会羞涩,半哄着把她手推开,说话间已经有软糯的鼻音,“乖,先出去,别染上你。”
☆、惊蛰病中
方寒露不走,边上坐着给他压被角,“我陪着你。”
又是一处挠人心肺的话!
不多时请了大夫过来,大夫探过脉息确定染了风寒,开过几个方子,吩咐修养几日莫要劳累。
柳哥哥病中嗜睡,沾着枕头儿就闭眼,长发乱乱地散着。
病中的人最能叫人怜爱,即便他已经长歪。
方寒露沾shi了方巾给他擦额角渗出来的虚汗,等他醒了扶起来喂汤药并柳夫人送来的参汤。
柳哥哥一面口中挣扎着“不要离我这般近别染上你”,一面身体很诚实顺从地张口给她喂,一面心中提醒自己莫要太亲近露妹妹,一面又忍不住想睡她怀里。
总之,他想的比较多,头很痛。
“柳哥哥,你可好些了?”外头院子里晚雀叫了两声,不及露妹妹嗓音甜软。
“嗯,”他咬着唇儿垂眼,面上更红。露妹妹定然是心疼了!
“那就好,外头衙役等了好久了。”方寒露松一口气,“好些了我就叫他们进来。”说着就回头叫人,起身去屏风后回避。
柳惊蛰:……没事,不慌,她还是心疼自己的。
衙役们进来时柳大人已经倚坐在榻上,虽是眉眼中透出淡淡的虚弱之感,但依旧周身矜贵,举手投足间不染俗尘。且一双清逸的凤眼,端然望着不远处屏风上的花鸟。
他们在心中都默默感叹了一番县令大人当真是如琢如磨轩轩朗月之姿,才叉手回禀道,“江德之事,属下已经查明。”
“嗯”柳大人嗓音略哑,却依旧清越如冰玉坠地。
“昨夜有人伪做伙夫潜进牢房,如今那人已经捉拿关押。属下审问后查明,那人原与张姑娘有私情,记恨江德,故此出手。”
“嗯,我知道了。”柳大人微阖眼眸。端了这么久头还是痛的,他已经有些端不住,“按照律法处置便可。”
衙役们刚刚退下,柳大人就无力地倒在榻上捂脸咳嗽。
衙役们回禀之事看似并无破绽,只是这外乡人,还有纵火缘由……
他又咳了两声,顺便把盖到肩膀处的被褥往下扯,等一会露妹妹过来温柔又疼惜地再给自己盖回去。
但是露妹妹出了屏风后不过来,瞧也没往床榻那边瞧,“柳哥哥,你既然醒了,就好生歇着,我去看看月儿。”
柳哥哥:……没事,不慌。
柳大人抱着被褥默然片刻,有些委屈地将扯下去的被褥又拉上来……
因着柳哥哥委实太能折腾,累她这两日都没功夫留意月儿的婚事。
方寒露刚进月儿院子,一个丫鬟婆子不曾见得,只看见月儿对窗偷偷抹泪珠。
柳惊月绞着帕子,见嫂嫂过来,慌忙擦干泪,强扯出笑来让坐。
昨日听得柳夫人说,郑小官人病得只剩下一口气儿吊着,偏生柳老爷碍于情面仍旧不许退婚。也为着此事,柳夫人气得哭过几次,柳老爷昨夜还歇在书房。
惊月胆儿小,不敢在父亲面前说,哥哥又生分,更不必说怕羞不敢提温迟,想必也是如此才躲这里抹泪珠子。
其实,就算柳老爷不将她嫁与郑家,为了脸面也不可能是贫寒的温家。
还有便是,温官人的意愿。
庙会偶遇,温官人好意扶住她不叫她跌下台阶。姑娘家动了芳心,含羞说出姓谁名谁家住哪里,官人只是回礼亦说出名,却并不曾……
庙会之后她悄悄跟他一路,知晓他爱去书铺,故此常去,有时候遇见他。姑娘低头羞涩,官人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