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他打头阵。
有要拼酒的,花无痕上。
潜进来捣乱的,花无痕上。
谢九玄一个眼神,花无痕打个酒嗝,欲哭无泪:“错了,祖宗,知错了。”
管家打发人将这醉过去的可怜倒霉鬼扶到房中歇息。
月上中天,宾客已散,深秋寒意涌上来。
他踏着一地月光,伸手推开了主屋之门。
阮宁坐在那里,抬起头来看他。
“散了?”她问。
“嗯。”谢九玄眼睛注视着阮宁,酒意酝酿,四肢百骸都有些酸软。他喝酒没有注意,一晚上下来,灌了许多,这会眼前朦朦胧胧,像是蒙着一层迷雾。
有种雾里看花的神秘。
礼仪嬷嬷来之前考虑过很多事情,甚至想过宁国公若是不愿意靠近夫人她该如何做。
万万没想到事实完全出乎意料。
甚至于,她不得不怀着十二万分的愧疚打断二人注视,赶紧道:“国公请坐到夫人旁边。”
正合谢九玄的意。
谢九玄坐下来,他身上淡淡雪松混合了酒的清香飘进阮宁鼻子里。
她甚至闻得出,谢九玄身上水汽的味道。
他洗漱过才来的。
她这样想着,礼仪嬷嬷将她二人衣摆打了个结,绑在一起:“永结同心。”她非常清楚宁国公忌讳,没敢碰到他。
丫鬟端着一个盘子走近,阮宁看见一把纯金铸就的剪刀。
礼仪嬷嬷拿起来,分别剪了二人头发,笑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谢九玄目光被两那两撮头发吸引,看了好几次。
嬷嬷又端来两杯酒:“合卺酒,从此夫妻一体,荣辱与共。”
阮宁伸手接过,抬眸看着谢九玄眼睛,一起喝了下去。
“礼成!”
嬷嬷们喜气洋洋地将桂圆枣子往床上扔来,砸了阮宁一身,扔完所有人笑眯眯退了出去,偌大的屋子顿时空荡荡的,只剩了阮宁和谢九玄两个人。
阮宁动了动身子,床上一堆乱七八糟,硌得慌。
谢九玄突然凑近,她心蓦地一跳。
☆、110
110
“干什么?”阮宁忍不住往后躲了下, 目光紧盯着谢九玄。
谢九玄手一顿,缓缓低下头来,越靠越近, 越靠越近。
这人肌肤堪比细瓷,莹润白皙,烛火摇曳中,就连细细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她不自在目光一晃, 却撞进了他的眼睛里。
那是一双盛满细碎光点的眼睛,漆黑如点墨, 薄薄的眼睑,眸子狭长而深邃, 此时带着笑意,眼睛弯下去,荡出一片笑纹, 愉悦自他身上蔓延, 搅动阮宁心湖, 将整间屋子都点亮了。
阮宁仿佛被那双眼睛吸进去了, 久久无法回神,一颗心也好像给人握住, 肆意揉捏, 软得一塌糊涂。
她不由自主伸手抓住这人抚上她睫毛的手。
一股不同于她体温的温度自掌心蔓延,她睫毛一颤,视线落在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上。
“别闹。”阮宁有些自在道。
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这样亲近过,即使做好了准备, 她也……忍不住迟疑。
这不是比武,更不是练剑。
她束手束脚。
可谢九玄笑了,仿佛一朵花开,她甚至自耳边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他笑得她心扑通扑通乱跳,脸上不自觉发烫。
这人高兴得完全不知收敛,深怕别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股愉悦奇异的让她心里膨胀出一股酸软,再多坚硬也融化消释,她感觉到了内心的妥协和纵容,不由垂下眼睫。
她想,修仙界邪宗双修功法她都能面不改色翻完,谢九玄这人行事虽不受约束,骨子里却最是守礼,那些乱七八糟的书,他还没自己看的多。
没什么好怕的。
这样一想,她找到些底气,眼睛又看回谢九玄脸上。
又撞进了他带笑的眸子里。
他好像就在等她自己撞进去似的。
“噗。”谢九玄笑出声来,揉了把她的额头,声音极好听,“这冠太重了,拿下来吧。”
阮宁拧了把眉毛,不过还是乖乖低下头,等着他将凤冠取下来。
确实很重,脖子酸得慌。
不过,他这一笑,倒是缓解了阮宁紧绷的神经。
她不知不觉中松了口气。
刚才谢九玄离得太近了,近得她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
那凤冠用了很多珍珠、宝石,已经是她的品级可以用的上上之品。
她由堂兄背着上花轿时,不知多少人望着凤冠霞帔惊叹。
谢九玄却丝毫不放在眼里的样子,取了后随手放在一边,然后,动手解阮宁衣袍。
阮宁眼睛猛地睁大,忙按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