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玄却好像有些执着,趁她不注意,不时要把手伸过去轻轻点一下。
阮宁不甚困扰,封住了他的xue位。
谢九玄动不了,便用Yin沉的视线盯着她,好像要把她盯出一个洞来。
阮宁岿然不动,有条不紊将伤口处理完,额头渗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她将谢九玄衣袖放下,轻轻松了口气,正要伸手解开xue道,却发现他闭着眼睛,脑袋斜靠在石壁,睫毛安安静静垂着,只能听见轻缓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阮宁手顿了顿,随即动作放轻,没有动他,缓缓起身,目光有些复杂。
据管家所说,谢九玄这病发作以后,旁人无法近身,食物也只是在偶尔清醒时用一点,病着的时候见人杀人,谁都不敢到他跟前去。
发作时,他是不吃不睡的。
她揉了揉太阳xue,面无表情转身,正要离开,背后突然传来Yin冷的声音:“去哪里?”
阮宁回头,他眼睛虽然睁着,却难免困倦,即使充满杀气,却没那么有威慑。
更何况,他还打不过阮宁。
“把食盒送出去。”她提了提手上食盒,证明没有说谎。
“不行。”谢九玄使劲睁了睁眼睛,语气Yin森,“没有我允许,你不能出去,否则我杀了你。”
若他不是困得睁不开眼睛,这威胁倒有几分效用。
阮宁没说什么,面无表情坐下,开始打坐修练。
石室中安静下来,只剩轻微的呼吸声。
谢九玄盯着她看了半天,似乎看出她没有离开的意向,这才减轻了抵抗,任由眼睑慢慢阖上。
即使这样,每隔一会儿,他仿佛受惊似的,猛地睁开眼睛,看见阮宁依旧稳稳的坐在那里,才放松警惕。
阮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过了一会儿,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她将目光放在谢九玄脸上,薄薄的眼睑下面,眼睛时而颤动,仿佛随时准备睁开眼睛。
阮宁挥出一道气劲,打在他睡xue上,这才让他睡沉过去。
她迅速闪身出去。
管家和九幽在门口候着。
“阮姑娘,昨夜里边闹腾了一宿,主子没事吧?”
“睡着了,我出去一趟,你们守着。”
“什,什么——睡着了?!”
管家喜极而泣,老泪纵横:“睡着了,终于能睡一会儿了,再这样下去,铁打的人也熬不住。”
他也知道让阮姑娘做这件事很不合理,但是这世上已经没有人能制约宁国公了。
如果不让阮宁来,就只能按宁国公的办法,将他锁起来,关到恢复正常为止。
但是什么时候会正常呢?千金老人都束手无策,想起那个女人,管家打了个寒颤。那个女人可是疯了一辈子。
九幽有些不自在:“你做什么去?万一中途醒来,他见你不在……”这话他有些难以启齿,说到底,阮宁不知为什么肯踏进来,但是她对宁国公决绝的态度他是见过的。
阮宁没空多话,她也怕谢九玄醒来发疯。
“你们守着门,我去去就回。”
几个纵身间,她的身影便消失在花丛中。
管家叹了口气:“主子快些好起来吧。”
名震天下的宁国公,若是以这副模样出现在人前,不知多少仇家要借着由头搅起风云。
九幽抱着剑,刚待说什么,密室里突然传来“轰”的一声。
两人齐齐变色。
*
阮宁出了宁国公府,解开拴在门口的红马,挥鞭赶往梁府。
她也不知道谢九玄何时醒来,所以得抓紧时间。
一刻钟,一刻钟之内她得赶回去。
不是不能继续锁着谢九玄,而是他那双手,已经快要废了。
即使不用镣铐,发作时谢九玄也会将自己伤得乱七八糟,像昨晚,那伤口虽然在愈合,到底还是再次裂开了。
圣药就那么一瓶,谢九玄恢复正常之前,谁都无法保证还能炼出来。
就算他控制不住自己冲了出来,九幽跟管家拖一点时间是可以的。
她眼睑直跳,马鞭挥得更用力了。
“驾——”
梁府。
下人们将东西装上车,梁夫人拉着梁茹儿的手依依惜别:“路上警醒一点,丫鬟不能离开身边,到了那边打发人回来报信,别让阿娘担心。”
梁茹儿一脸郁闷:“知道啦知道啦,阿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放心吧。”
她听见马蹄声,回头看了一眼,见是阮宁,有些惊讶:“宁宁?”
阮宁胸脯起伏不定,她轻轻喘着气:“梁姑娘,我跟你一起去江南。你可否等我半日?”
梁茹儿想也没想:“好啊!”
她笑开了花:“当然好了!我求之不得呢!”
梁夫人也松了口气,有阮宁在,她莫名安心:“有个伴也好,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