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被褥,生怕她有什么不满意。还好这位郡主看起来非常面善,跟人讲话还客客气气的,皇家气度果然不一般!
“郡主您先上楼歇着,我马上给您送热水过去。”官家驿站的伙计,比外面的,多了一副从容,态度热络又没有太过阿谀,毕竟是经常不乏接待来往官员住店。
郡主看起来真的是有些乏累了,她没有开口,只是朝着他点了点头,便上楼进了楼上的天字套间。很快,一张新沐桶便抬进了房间的隔间内,伙计们将泡着各色鲜花的热水倒了进去,氤氲的热气立刻弥漫了不大的隔间。婢子帮她解了头发,卸了妆脂,她摆摆手,让她们都下去。
闭了门,凌玉坐了会儿,眼睛木然的直视前方,仿佛是无意识一般,慢慢的脱了衣服,跨进了沐桶。她将身子压低,整个人泡在其中,热水瞬间到了脖间,微烫的沁染着花香的水汽让她冰冷的身子立刻暖了起来,她呼出一口气,同时,大颗大颗的眼泪珠子扑簌簌地掉进了水里。
我该怎么办?安瑾啊……
她一动不动,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这才发现,水温已经凉了。门口的婢子正在轻轻敲门呼唤:“郡主,郡主?”
凌玉起身,拿过棉纱布巾擦了身子,披上袍子,走过去将房门打开。婢子进门,将沐桶抬到房门外,换伙计来收,又进门帮她轻轻绞干长发。这两个婢子,是安瑾送来的家生奴婢,话不多,手脚很是麻利。一个唤作彩云,一个唤作追月。当时一并送过来的信中还说道:取名的由头,只因她就是他的明月。
现在看着两人围绕着自己忙前忙后,凌玉心中微微苦涩。
彩云铺好床,摆好了一路带着的蚕丝软枕和被褥,听说这是郡主地习惯,不习惯玉枕,还有些认床,于是枢密使夫人便给她亲手缝制了填充了柔软蚕丝的丝枕,出门便随身带着。
凌玉的头发很浓密,追月换了五六个帕子,才将那一头顺滑的头发绞干,轻轻梳过,拿了一条丝带松松系上,准备伺候郡主上床安歇。
上了床,将自己埋进柔软的丝被里,这才踏实了一些。两人看郡主情绪不高,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将门带上自出门去。门口,自然有侍卫彻夜把守,保护她的安全。
凌玉睁着眼,没有睡意,但脑子也是空空,没有思绪。直到窗户咔哒一声,瞬间开了。她心中一惊,手在被子的掩护下摸到了枕头下的匕首,准备随时出击喊人。
来人一丝声息也无的跳进了房中,看着床的方向。小幺的心突然落了,是安瑾。尽管味道很淡,她还是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熏香。他慢慢的走到了床前,看到她还睁着的眼睛,忍不住笑了:“怎么还不睡?”
凌玉松开紧紧握着匕首的手,缓缓坐起身,只看着他。
“怎么?才一天不见,就认不出为夫了?”安瑾微笑道,伸手又要来刮她的鼻头。没想到,却被她一下拦住了。
安瑾察觉气氛不对:“别生气了,乖。实在是有很多事还没有处理完,我得帮着阿琉。”他轻轻的反握住她的小手,放在手心里捂着。
凌玉看着他,她爱慕他,就像他爱慕自己一样。两人走到现在,无论如何,对彼此的感情没有过怀疑。如果是他知道了真相,会如何?这种情节,跟前世的狗血电视剧也没什么区别了吧。
她还是不语。安瑾看着她,虽近在咫尺,却仿佛有道无形屏障隔开了两人,他不由紧了紧握着的手道:“小幺,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他不希望两人之间有任何一丝隔阂。
“安瑾,叫我凌玉吧。”小幺艰涩开口,“我父亲,威武侯。死因有蹊跷。”
她还是察觉了,安瑾立刻明白过来。他始终怀疑的、担心的、惧怕的,就是此事和自己的父亲——逸王有关。一方面,皇位之事,占据了他太多Jing力;另一方面,他其实一直不敢去追查到底,怕的,就是怀疑变成现实。
现在,看她这副样子,怕是知道了确定的证据。
安瑾眼中透露出一丝绝望,他摇了摇头。“无论如何,你知道我的,对吗?”他有些急迫的问道,他只希望丫头不要放弃自己。
凌玉不知不觉又眼眶含泪,钻进他怀里,轻轻环住他的腰哽咽道:“我舍不得你……”
安瑾拥住她,终于放下了心,又心疼:“傻丫头。”他想了想,轻声道:“我一直怀疑的,怕是已经成真。本想等到阿琉登上皇位后,陪你游历江湖,再不问朝堂。没想到……真相到底是什么?”
“是你父亲,还有圣上。”小幺抬起头看着他,痛楚之色甚重:“父亲是写了求援信的,可是被拦下,孤军奋战至死。为什么?我父亲和圣上不是情同手足吗?难道一切都是假的?”
安瑾瞬间明白了,抚摸着她的背,希望她能好受一些,沉声道:“自古皇家无真情,他们一起打下了这江山不假。但一旦大局已定,功劳有多大,威胁也便越大。一来是这个原因,二来……怕是要见到你母亲才能知道。”
“我想过,也猜到了。也许这便是母亲迟迟不愿回京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