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他的笑容灿烂到极致,可以咧开的唇角又放大了这份神秘的“喜悦”。说罢他朝外面喊道:“霓霜,快来。”张霓霜从屋外跑进来,身上还穿着还来不及解下的灶火围裙,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羞涩的喜悦。
“以后,不能叫娘娘了”,老马头拉过张霓霜的手,扭头对小幺说:“以后,要叫娘!”
小幺尖叫着从床上蹦起来,猛地扎进张霓霜的怀里,“娘!”真是一个惊喜!
张霓霜的眼圈立时红了,她紧紧地搂住小幺,像是忍不住要哭出来,颤抖着声音应道:“哎,我的好闺女。”虽说之前她就把小幺当成亲生女儿一般宠爱,但现在,却是名正言顺的、可以给自己养老送终的亲闺女!
“今天,我们一家人聚齐了,待会儿我们好好的喝几杯。”马骏还是笑着,笑意却没有完整的传达到眼睛里。
刚过晌午,老马头一家四口就已经在酒铺支起了桌子,还是和以往一样,张娘子做了满满一桌好菜。小幺示意她的新“哥哥”跟他一起举杯祝贺,可骨头按住她即将举起的杯子,朝小幺笑了笑,扭头说出了他知道这消息之后的第一句话:
“马叔,你得先答应我两个条件,否则我不会叫你爹的。”马骏点点头。“一,你要对我娘好。”张霓霜听见这话眼泪立刻涌进眼眶,掏出帕子低头拭泪。“二,你不能揍我。”骨头狡黠地眨眨眼。
马骏哈哈大笑,在骨头肩上拍了拍,“你是大小伙子了,好好听话,爹不会揍你。如果我对你娘不好,你揍我!”
接着又道:“今天,喝得是我和你娘的喜酒,也是给小幺的送别酒。”马骏目光转向正在喝果子露的小幺,“明天,小幺就要离开青坪驿,只怕有日子不能相见。”
小幺猛地抬头惊问:“爹爹!不是说好了我们一起自在江湖么?”
马骏喝光杯中酒,将酒杯重重地放到桌子上。强笑道:“形势有变,我还有自己的任务,不能让你陪着一起冒险。爹爹,过日子会去接你回来。”马骏停停顿顿的说完这句话,自顾自的倒酒喝酒,却不和小幺的泪眼对视。
马骏对自己的爱护,小幺从不怀疑,看着他一幅掩饰不住的痛心难过的样子,想来做出这个决定,并不由他。再想到昨天安瑾对自己说得话……但爹爹,你怎么能舍得!
“你,让我去哪儿?什么时候接我回家!”小幺使劲全身力气攥紧拳头,重重的哭音逼问道。
握着酒杯的手指愈加使力,手指关节已是青白。马骏努力让自己咧开嘴角:“去一个爷爷的家里。他家很大,你不是喜欢花吗?他家,有很多花……”他再也说不下去,不想抬头,不想让小幺看到自己的眼泪。
张霓霜走到小幺跟前,紧紧抱住她。骨头也走过来,抱住两人。一家四口,在日头正中的时刻,却经受着最冰冷的熬煎。
吃罢饭,老马头带小幺来到密室,从怀里掏出一个一个布包给她。打开看,是一身衣服和一个金质的牌子,巴掌大小,上刻惩恶金刚,怒面相对。
是时候告诉她真相了!马骏平复了一下情绪,缓缓道:
“这些,都是你的东西。确切来说,这个牌子是你亲爹爹的。你,本姓任名凌玉,你亲爹爹,是威武侯任兴朝。”马骏摸摸小幺的脑袋,叹口气。“威武侯,已经战死在淮南一役中。你娘和你弟弟小爵爷,目前应该在蜀地,我们派了人正在多方打探,至今还没有其他消息。至于跟着你的人,我和安大人赶到的时候,只救下一个你。追杀你的人,你暂时不要惹,之前跟你说过,我会帮你。”
小姑娘攥紧了牌子,威武侯,这个名字很陌生,但梦中出现过他的面容,是个不怒自威的高大男人。“我是不是又要再一次变成没爹的孩子了。”小幺低声道。
“小幺!”马骏心上像被捅了刀子,制止她再说下去。“我说过,自打你进门那天起、现在、将来就是马小幺,是我马骏的闺女!”顿了顿,他终于控制不住哽咽道:“只要你愿意。我一定,会去接你回来。”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你从来没问,但是我确实重任在身。爹爹在这西北境经营多年,为的,就是四夷朝服、境宁民安。这里的游牧族,大大小小近百万人,能安抚的安抚,不能安抚的交易,如果两者皆不能,那就只能征服!”
“但是老王爷仁慈,他不想我朝多少男儿马革裹尸,白发埋黑发。于是,在六年前,我们就提携了巴图儿,以夷制夷。他有野心,又有臣服我朝的决心。这次克烈遇袭,是东胡族的垂死挣扎。这几日,蒙兀的巴图儿就要借机发动征战,收服东胡以及和我境相邻的最后两个部落。”
“驿城设立在这儿,是兵家必争,爹爹舍不得你,但是不能让你冒险,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马骏说不下去了,他实在不能想象彻底失去小幺的情况。两者相比,暂时,亦或是长久的分别,反而成了更好的选择。
小幺扑到马骏怀里,刚刚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终于断了线似的掉下来:“爹爹你要保重,记着小幺还在等你接我回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