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
人嘛,就是这样的,不断泅渡、不断救赎。
愈挫愈勇,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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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录追到法院大门外,喘着气,可是已经看不见那个人的身影。
人流像chao水一样聚集,又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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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铭想得周到,琢磨着苏连瑾不会想在这个伤心地久留,便决定当晚赶回景城。又为了不教沈录觉得他有了女儿、便不顾儿子,转头问他的意思。
沈录点头:“行呗,今儿就回,我也挺想念nainai了。”
自然,除沈老太太之外,还有另一个想念的人。
明明十几分钟前才在法庭里见过,却还是想念得不行。
想得骨头都疼。
回到景城,已经是深夜。
沈家灯火通明,上下人等都聚在客厅里,热热闹闹地迎接苏连瑾这个新家庭成员。
苏连瑾多少年没有享受过家的温暖了?
于是又要哭,好容易才被沈老太太劝慰住。
沈录陪着笑啊闹的,最后等大家都各自回房睡觉了,他还坐在沙发里,手肘搭在膝盖,双手合十抵在唇上。
他的手指其实已经很细嫩,却觉得挨着嘴唇的触感,比不上那人唇瓣的娇软万千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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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亮,他便开车出去了。
清晨尚有雾气,行人车辆都少,他一路畅通无阻,来到贺家别墅。
也不敲门,就只是在门口等着,目光望向她房间的方向。
窗帘紧拉着,看不出里面有没有光。
不知道等了多久,园丁老谭来开门了。
沈录下车,过去问道:“您好,请问姜灵到家了吗?”
老谭疑惑反问:“咦,姜小姐要回来吗?老爷和小少爷都没说这事啊。”
沈录心里咯噔一下:“她没回家?”
“嗯,没回啊。”
“自从年前姜小姐离开,到现在近四个月,都没有再回来过呢。”
“我们也担心,给她打过电话,可她都挂了;想去问问小少爷吧,又不敢,怕惹起他的伤心事。”
“伤心事?”
老谭点头:“嗯,伤心事。”
“别人看不出来,但我一双最会看人情的眼——小少爷其实是喜欢姜小姐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非不承认,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其实这件事,我始终觉得愧对姜小姐。”
“当初如果不是我心疼小少爷太孤单,想要撮合这桩缘分,又自作主张地在姜小姐面前说了许多少爷的好话……姜小姐其实不太会豁出去表白的。”
“是我多嘴,害得两个孩子连兄妹也做不成了。”
沈录听完前因后果,心里有些沉甸甸的,又有点不解:“可是,您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您甚至连我是谁都不知道。”
他看得出,面前这个中年男人是个很忠诚的佣人,不会轻易将雇主家的事拿出来说才对,何况还是对着一个陌生人。
老谭笑笑:“谁说我不知道你是谁?”
“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喜欢我们家小姐吧?”
沈录也笑,面前这人的一双眼确实挺毒。
他毫不讳言,大大方方承认了:“是,我喜欢她,很喜欢。”
“那你知不知道,我们家小姐可能也喜欢你?”
这一点,沈录自然也已经知道了。
但他比较好奇——既然姜灵已经四个月没回来,那么面前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老谭看出他的不解,也不卖关子,细心解释道:“姜小姐有个嗜好,就是爱待在楼顶,有时候一整天都待在那儿不下来。”
“她走后,我帮着家里的保洁阿姨去打扫,在那里看到了很多副画,其中好几副——”
“是你。”
沈录原本还是抱着听故事的想法,并未期待老谭能讲出什么确切的证据来。
然而听到这里时,他浑身僵住,连思考能力也似失去了——姜姜画过他?而且还是在去飞霞湾之前就画了?
她……为什么要画他……
老谭继续说下去:“当时阿姨还夸,说小姐画得真好,画上的人也好看,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找来的模特。”
“我却看一眼就知道,你绝对不是她的模特。”
“因为这么多年,我没见她画任何一个人超过两幅,包括小少爷。”
“而画上的你,有一脸冷漠像欠你钱的,有一脸怒火的,也有傻不拉叽笑着的,还有大晚上骑着摩托车的……”
一脸冷漠的,是他对着斗星寨那些知情不报、甚至帮着人贩隐瞒的村民;
一脸怒火的,是在小茶被抬上山,死亡真相被揭开的那一刻;
傻不拉叽笑着的,是他每当看见她时,不知如何才能表达内心欢喜,只好傻笑的蠢样子。
大晚上骑着摩托车,是帮大妈去镇上买药,她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