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城里打胎太贵了,问我有什么法子没?我当时也没想别的,就说红花喝多了能流产,谁知道……谁知道那天晚上……”她抬起脸看着杜笙箫,表情惊惧而带着深深地悔意:“我真的没想到她能对自己亲闺女下得去手啊……我真的没想到……”
郑秋分和杜笙箫对视一眼,都默默的没有说话,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了女医生压抑很久终于没忍住的哭声,等她终于平静些许的时候,郑秋分从怀里摸出一包纸巾,递过去,低声说道:“不好意思,刚刚吓到你了,擦擦眼泪吧——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
“后来?”女医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刚要说话,却听拉起来的帘子里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她去了村头婴冢。”
三个人一起回头,却见明明已经应该熟睡了的老太太掀开帘子看着他们,苍老面容上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她说完这句话,立刻又倒了下去,郑秋分大着胆子走过去看了看她,看到她鼻翼有规律的颤动着,睡的很熟。
就像刚刚根本不曾醒过来一样。
第22章 婴灵冢(9)
从卫生所出来,两人直奔村头婴冢。
女医生刚刚告诉他们,老太太说的村头婴冢是村头一块荒地,她听这村子里的老一辈人说,也忘了是从哪一年开始,种什么什么不长,而且不光是那一块,周围的几块地也是一样。后来来了个算命的,告诉他们这块地要拿来做墓地,而且只能埋五岁以下夭折的孩子。
说来也怪,自从那块地开始埋夭折的孩子之后,周围几块地的收成突然就好了,村里人从此便形成了习惯,谁家里有五岁以下的孩子夭折了,就都送到这里来埋上。
一路无语,很快,他们在女医生说的那块地前面停了下来,杜笙箫往郑秋分手里塞了一把手电,然后拔了车钥匙,两人下车。
“夭折的孩子什么都不懂,按理来说,是不应该有怨气的。”杜笙箫站在墓地前面,凝神看了一会儿,忽然奇道:“可是怎么这块地的怨气这么大?”
郑秋分手里拿着手电,也学着他的样子去看,可是除了一片光秃秃的墓地,他什么都没看到。
“怨气在哪儿?”他茫然的看着杜笙箫。
杜笙箫手一指,道:“人们常说‘坟前草都长老高了’是因为墓地中人体被微生物分解之后的成分很适合植物生长,所以一般来说只要不是经常有人照料的墓地,都是一片杂草疯涨,可你看这里。”他拿过郑秋分手中的手电,满墓地的晃了晃:“虽说是秋天了,但实际上野草还是应该有的,最不济也是应该有荒草叶子的,但这里除了土和墓碑,什么都没有。而能造成这种效果的,除了这块地的土质本身就有问题外,就是怨气侵蚀造成草木不生。”他又转身把手电照向相邻的一块玉米地,正是玉米成熟的季节,沉甸甸的玉米从包裹着的叶子里探出头,被手电一晃,闪着金黄的色泽。
“但你看,这两块地紧连着,如果说是这块地土质有问题,按理来说,旁边的庄稼地也不应该能长庄稼。”杜笙箫说着顺手挑了一个嫩嫩的玉米掰了下来,然后从兜里摸了两个硬币放到那宽大的叶子上。
郑秋分默默无语的看着杜笙箫轻车熟路的扒着玉米皮,觉得自己的内心有些崩溃:“我还以为你能看见怨气呢——话说咱能不能别这么接地气啊,你可是万灵城的城守大人啊,为什么要偷玉米吃!”
杜笙箫不为所动的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淡淡说道:“首先我确实能看到,但你看不到所以我教你怎么辨别有没有怨气。其次我这不是偷,我给钱了,这么小的玉米超市也才卖一块五好吗?最后。”他把一根剥的干干净净的嫩生生的玉米棒往郑秋分手里一塞,勾起唇,微微一笑:“我不是自己吃,给你吃的。”
郑秋分一脸呆滞的看着他。
“你不是一天没吃东西了吗?”杜笙箫摸出一包纸巾来一边慢条斯理的擦着手一边说道:“刚刚看你不想吃巧克力,那就吃这个凑合一下吧,挺嫩的玉米,可以生吃的。”
“哦。”郑秋分咬了咬嘴唇,低下头来啃玉米,没说谢谢。
他觉得自己眼睛有点儿胀胀的,如果再不吃东西,可能就要饿哭了。
杜笙箫看着嘎吱嘎吱啃的像只小仓鼠似的郑秋分,兀自笑了笑。眼神却Yin沉沉的盯着墓地中间那块躲在桑树后面的黑影。
他把擦过手的纸巾装到裤兜里,眼角瞥到玉米地里闪过一丝清透的白光。
“有意思。”杜笙箫低声笑道:“不知道是谁布的这个局,这人分明不知道怨气和灵气结合在一起会变成什么,但居然能想办法把这些原本分散轻易不得聚拢的东西集合到一起……真是有意思。”
“什么?”郑秋分忙里偷闲的从玉米上抬了下嘴,一边吃东西一边问道。
“我是说这个局很有意思。”杜笙箫又摸出一块纸巾来,等郑秋分吃完之后无比自然的递给他,拿过他啃过了的玉米棒:“先擦嘴。”
“哦,好。”郑秋分接过纸巾擦了两下,忽然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