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自无异议,微一颔首便出去了。
不一时,便有小丫头上来服侍着余晚晴洗漱更衣,一连串的动作便如行云流水一般,倒是不必宫里的差许多。
余晚晴也不是没脑子的人,适才她是说着说着就忘了去问余岩松脸上的伤。但这时候余岩松不在她身边,自己在心里琢磨了一下便也明白过来了:萧翀昨晚上过来不就是带了一柄长剑吗?余岩松脸上那伤八成就是被那剑鞘抽的——这两人肯定是一早就撞上了,背着她暗搓搓的掐了一架........
当然,这样的事情,哪怕余晚晴真的琢磨明白了,这会儿也只能装傻。
等到换好衣裳,余晚晴只叫人将自己一头乌发松松的挽了起来,这便起身去与余岩松一起用膳。
案上早便摆好了各样粥米点心。
余岩松亲自给她递了一碗燕窝粥,口上道:“我瞧你看着倒是清减许多,很该多吃些滋补的,养一养身体。”
又道:“书上都说‘燕窝,能使金水相生,肾气上滋于肺,而胃气亦得以安,食品中之最训良者’,这平肝养胃最是要紧,肝胃无病,身子方才舒坦,你该多喝些才是。”
也是余岩松心疼妹妹,偏又遇上余晚晴这么个怎么吃都不发胖的,落到他眼里自然倒是“清减许多”。
余晚晴也不与他争这个,只伸手接了那碗热腾腾的燕窝粥,喝了两口后方才问起另一件事来:“今天还出京吗?“
余岩松脸色微变,一时没有应声。
余晚晴问这个原也只是试探,此时见着余岩松这模样自然也就明白过来了:既然萧翀和余岩松都撞上了,还掐过了,想必余岩松携妹出京的念头应该也是打消了吧。
余岩松的色变终究不过一瞬,他很快便回过神来,抬目看向余晚晴,重又开始劝她:“晚晚,常言道‘一入宫门深似海’。如今镇远侯府已是败落,你这般身份若是留在后宫,岂不是自讨苦吃?”
余晚晴低头喝粥,忙里抽空的回了一句:“皇上不是已经赦了余家的罪?”
余岩松哽了一下,然后才接着劝她:“人都说‘天子后宫三千人’,你素来单纯天真,哪里能够应付得了这些?“
余晚晴想了想,恳切的与余岩松道:“也没有三千这么多吧?”
想起萧翀那小猫两三只的凄凉后宫,余岩松一时也是语塞,才想好的腹稿也都被他憋了回去。
余晚晴一边捧着粥碗喝粥,一边接着往下道:“真的,就算加上我,他后宫这些人也数着也不够一只手。”
余岩松哽了哽,还是艰难的挤出话来:“这只是现在,他是天子,总是要有大选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宫里便又要进新人了。”
余晚晴暗道:等到明年大选,我这考试都考完了,还怕他做什么?
当然,考试什么的也不好与余岩松说,余晚晴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余岩松的问题:“我觉得皇上挺烦后宫这些事的,指不定就不选了呢。”
余岩松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在这方面和妹妹硬顶,他只是道:“便是后宫不进新人,上头还有皇后贵妃,你便是封了嘉妃也是不及她们,到时候还不是要受人欺负?”
天知道,余岩松这么个贵公子,如今为着劝妹妹熄了入宫的念头,不得不拉下脸皮、忍气吞声的说那些个家长里短的闲话,真是自己都能被呕死了。
偏余晚晴还犟头犟脑的不听劝,随口就道:“没事的,有皇上呢。”
“就是有皇上,才更叫人担心。萧翀那样的人,原就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更何况他如今还是一朝天子。”余岩松冷下声调,一字一句的道,“晚晚,这世上最不可信的就是圣心君恩,你如今信他,愿意为他入后宫,可日后呢?”
余岩松显然是气急了,这才顾不得尊卑,直接便叫了“萧翀”的名字。
余晚晴反倒是从中听出余岩松语声里的真心。
事实上,余岩松这样聪明的人,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等人已被萧翀识破行踪,再要逃走已是不可能。然而,他还是认真并且坚持的劝说余晚晴,不愿叫她再入宫闱,竭力的想要护住她.........
这有什么错?
说到底,余岩松只是想要做个好哥哥罢了。
余晚晴终究还是心软的,想了想,只得转口劝起余岩松来:“哥哥,你相信我,我都已经及笄了,已经是个大人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余岩松面上露出不甚赞同的神色,但是为了妹妹的面子,他也没打断余晚晴的话。
余晚晴只好装出痴情模样,表白道:“而且,我是真的喜欢他.....他,他也喜欢我的。”
这样的鬼话,余岩松自是不会信的,面上却是不置可否。
余晚晴想了想,便与余岩松举例子摆事实讲道理:“你也知道,我这个性子在宫里总是不大适合,能到如今也多是因为他护着我。而且,你也说了,他自小便曾因着宫女碰触而砍人手指,但如今他却是已经习惯了与我同床共枕——便如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