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曹Cao前去拜访在家养花养草,逗鸟遛狗的贾诩,他向贾诩问道:“孤欲立后嗣,贾卿以为当立谁呢?”
贾诩讶然:“主公,臣不做官已有两年余。”
“孤只是问问你罢了,”曹Cao说道。
贾诩笑笑,良久不见回答。
“贾卿为何不发一言?”
贾诩答道:“臣只是想起了袁本初父子,刘景升父子罢了,所以没有回答您。”
此二人因废长立幼,致使他们死后子嗣们争斗不休,内乱不止,酿成大祸,造成基业丢失,败于曹Cao之手。
贾诩此言一出,曹Cao了然:“倒是与秋实所言类似。”
曹Cao又去问荀攸,荀攸说道:“废长立幼,不合乎传统,必生内乱,况且曹植为人虚华,而曹丕笃厚谨慎,高下一目了然,这天下未来,需要的是一位懂得纳谏的明主,而不是一位会写诗词,感情用事的才子。”
曹Cao听罢,心下已是有了计较。
他知道荀攸的眼光一向准确,而他始终不愿意相信曹植是这样的人,于是便想要试探一番。
他命人放出消息,打算立曹植为后嗣,消息几乎传遍立丞相府,而曹Cao并没有主动去遏制流言,显然是有意放纵,许多人都渐渐相信传言是真的。
无论是曹植还是曹丕,也都相信了。
司马懿再次传信给曹丕,嘱咐他当小心谨慎做事,应当孝顺父母,万事不可出头。于此同时,他在曹植一派人前来找麻烦时表现出畏惧与退缩,不与他们硬碰硬,这让何晏都对曹植即将继承曹Cao后嗣而深信不疑,于是急于追求功名利禄的何晏上赶着去巴结曹植。
曹丕虽黯然,但并未有所动作,反而越发孝顺起了近日身体不佳的母亲卞氏。
而曹植一派则普天同庆,杨修的得意与喜色几乎是写在了脸上,他们庆祝起来,饮了不少酒。曹植与杨修等人饮酒正酣,以为这天下即将入自己之手,意气风发不外如是,于是突发奇想,带上酒与rou,坐上了魏王车驾,往司马门而出。
禁卫军以为是魏王曹Cao出府,跪拜相迎,文武大臣纷纷远远迎候,直到有人看清车驾上之人,竟是即将被立为世子的曹植。
众官员窃窃私语,而陈群已经磨拳擦掌,回家后就写下了酣畅淋漓的参奏之书,以弹劾曹植。
曹Cao看过后勃然大怒,对左右说道:“旦无要事,孤轻易不出此门,曾经是为顾及天下诸侯与陛下威严,现在是为汉臣与陛下脸面,孤既然决定不踏出最后一步,竖子安敢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就践踏起我立下的规矩与陛下脸面,如此无礼之人,欺君罔上,其心当诛!”
左右大惊,忙劝阻曹Cao,曹Cao对曹植的虚浮与放纵已然看在眼里,直叹:“公达诚不欺我!”
对于嚣张跋扈如杨修,曹Cao几次被他所触怒,没过几个月就将他以随意对罪名而杀死,令曹植伤心了许久。
而这时,已然失去曹Cao宠爱的曹植再也掀不起波浪来了。不久,曹Cao将曹丕立为后嗣,着重培养起曹丕,为他扫清道路而剪除了不少曹植党羽,原先与曹丕交好、帮助过他的党羽则身份水涨船高。曹Cao恢复了司马懿的官职,但司马懿拒绝了曹丕抛出了橄榄枝,转而去了宫中,随侍在汉帝身边,代替回家颐养天年的父亲司马防,成为了汉帝刘协身边最重用的汉臣。
洛阳城在紧张的筹备与建设中终于有了些许规模,曹Cao动身前往洛阳之时,张春华也要离开许昌了。
这一日,张春华在司马府中与司马懿发出了大声的争吵,司马懿屡屡询问她事关曹植当着张华的面表白她之事。
司马府中的仆从们噤若寒蝉,小小的司马昭躲在门口,双目含泪,怯生生偷看激烈争吵的父母。
张春华连连否认,质问他为何不愿意相信她?
司马懿盛怒:“你常年不在家中,对昭儿也不管不问,近日终于消停几日,却不知几时与曹植有了联系?”
张春华愤怒回斥:“我没有!我是张华帐下女官,与曹植又能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他会当众说出要娶你的话?”司马懿提高了声音。
司马昭眼泪汪汪,小声叫唤道:“阿父,阿娘。”
两人充耳不闻,仍然争吵不断,气氛激烈,□□味十足,而司马懿则快演不下去了,他绷着脸,硬是逼着自己向秋实说重话,尽管秋实是假生气,但是他看她委屈又两眼冒火的模样,就心一软,脚也跟着一抖。
他想着:若以后秋实真的生气如斯,我恐怕会立刻道歉认错,丝毫舍不得给她脸色看。
张春华挤眉弄眼,不舍得望了一眼司马昭,大军已经在许昌城外等候,这个月之内她必须得走了。
司马昭追出去,哭叫着喊她回来,张春华不忍心,还是司马懿一把拎起孩子的后领,示意她该走了。
这个理由,是做给世人看的。以后世人都会知道,张氏女随张华去了荆州,谁管她几时回来呢?张春华若想念儿子,自可悄悄回家来。
曹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