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的刀刃,可是已经悬挂在了他的头顶。
张春华没料到不过片刻司马防已经想了这么多了,她轻声说道:“我是您的儿媳,是仲达五年前娶的媳妇,河内张家之女,名张春华。”
司马防眼睛瞪地老大,他嘴唇上的胡子颤了颤,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的视线落在张华高大威猛、霸气外露的身躯,惊异之色溢于言表:“仲达,仲达他……”仲达他怎会娶这样的雄风十足媳妇?!
张春华轻声道:“仲达他在汉帝刘协身边待着,一时是出不了什么乱子的。此前欺瞒于爹并非春华本意,只是主公之计策越少人知道越好,现在孙权已经北伐,儿媳有十足把握可迎回主公,切断孙权自东吴而来的粮线与支援。爹常伴陛下身侧是陛下身旁最后能够信任的忠臣,还请您安抚陛下几月,待主公回来,可光复汉室。”
司马防脑子差点没拐过弯来,他听了张春华的解释,不可置信问道:“你所言的主公,可是曹公?这一切都是曹公设计好的?”
张春华说道:“这些并非主公所想,而是先生所想,我的师长想必公爹也有所耳闻,正是此前病逝的主公谋主,郭嘉。”
司马懿此前求娶张家女的消息他有所耳闻,只是当时他人在许昌,又得汉帝信赖不可随意离开,于是司马防与长子司马朗通信,让他代替他这个家主行使长辈之职,一切都由司马老夫人与司马朗来安排。
司马老夫人也曾写信给他,说张家女儿贤良淑德,聪慧温婉,容色也不一般,说句国色天香也不为过。
国色天香???
司马防脸色古怪,他颤声问道:“老二媳妇与传闻似乎不太一样?”
这样的大个子,仲达是如何下得去嘴,还生下一子来的?
张春华犹豫了一下,她将自己脖子上的葫芦摘了下来放在顺手可及之处,外貌突然之间就发生了变化,如同明珠抚去尘灰,璞玉绽放美丽……
不,幻觉褪去,那是大变活人,是野兽变美女的巨大反差,惊得司马防一愣一愣的,口中你你你个半天不成句子,手指颤抖个不停。
张春华说道:“爹,我与仲达成亲的事情,不能让主公知道,您觉得呢?”
司马防前后几十年的人生阅历受到巨大冲击,他听张春华一说,人Jing一样的心思微转就已明白其中道理,曹公,绝不会允许自己信任如斯的将领是个女儿身,还嫁给了外人!张华能被曹公信任至此,只能是他的半子,只能是他的家人!
张春华见司马防神思凝重,知道他是听进去了,于是说道:“这是一位道术高超的仙长借给我的葫芦,可遮掩我的女儿身,如此就没有了后顾之忧,只要葫芦不离身,就没有人能知道我的本来样貌。”
司马防回过神来,眼神瞬间严厉起来,他正色道:“速速将这葫芦带上!即便是在自己军中,你怎可如此不小心?”
张春华一愣,却被司马防当头训斥了一顿:“你现在身处位置危险,当每时每刻都小心谨慎才是,即便是我,即便是在司马一族的亲人面前,都不可随意暴露自己!你与仲达夫妻一体,现在看情况,仲达该是知道你的所有事,这些你们夫妻两自行商议就行了,何需来问我?!”
事关司马一族兴衰大事,司马懿自幼就有成算,能够吃下这样的媳妇,司马防也不多问,可今天他看下来,老二这媳妇,未免太过不小心,也太天真!
“我们此前从未见面,你就将自己的身份与主公的秘密坦言相告,你可有提前摸索过我的脾性,可有十足的把握确保我绝不会将此事说出去?你今日能在此将神异葫芦摘下暴露自己的本来面目,日后也会不设防对别人坦言此事,如此,你可有想过后果会如何!”
司马防严厉的话语说得张春华一时无言以对,她无奈道:“可您是我爹,我也怕您再撞柱子啊!”
司马防一噎,他气愤指着自己额头说道:“你看不出来我是在假装的吗?大夫都说了我都没淤青。”
张春华弱弱说道:“可您之前,还要我踏过您的尸体。”
司马防:“……”
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想反了反了,老二这媳妇反了天了!
“你就不能给我留些面子?”司马防吹胡子瞪眼,因他们关在马车之中,四下亲卫守着,周围无人之下,他倒是放开了些许。
张春华坐正身体,认真说道:“您说,您说的我都听。”
司马防现在回想起来自己之前的举动有多愚蠢,若张华真是乱臣贼子,司马防还能安慰自己是这大汉的忠臣,可现在她是老二媳妇,是自己儿媳妇!这样的身份落差,让司马防的老脸都要红透了,他只觉得羞耻极了。
还在张春华不再提这些,只是私底下与他说来,倒还算是顾全了司马防的面子。
他当即严厉斥道:“还不快将葫芦带好?”
张春华依言将葫芦挂回自己脖子上,贴身将它藏在心口。
高大的Yin影再次笼罩了司马防,却比张春华女儿身的模样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