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今天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
“我没什么事。”
李泓忽然挡住嵘暄明亮的眼睛,在月宜颊边飞快地亲了一下。月宜羞恼地推他一把,李泓只低低地说:“想了一下午了。”他说完挪开手掌,对上嵘暄有些困惑的眼神:“来,朕给你个东西。”他把案台旁的碧玉竹枝砚台放在他手里:“以后认真读书。”
嵘暄赶紧谢过,不过年岁还小,也不知道这东西是皇帝亲自做给他的。和李泓还有月宜吃了饭,李泓让小庄子带着嵘暄去和四弟的孩子玩会儿,同龄的小男孩儿在一起总会高兴一些。月宜看着嵘暄小小的背影远去,叹道:“以前见过他一次,瑞妃把他抱在怀里,小孩子哭闹个不停,先帝就骂他们,说是再哭就扔到马场里踩死。”
李泓握住她的手,果然是腻腻的冷汗。
他张了张口,只得转了话题:“月宜,我想让你做我的皇后,你愿不愿意?”
月宜笑了笑:“你是说要封后?”
李泓称是:“我不想让你被别人笑话”
可月宜却道:“其实,就算你昭告天下,我做了你的皇后还是会被人笑话,再说,我不想做什么皇后了。”她扬起头笑道:“我想做你的妻子,不是皇后。”
李泓摩挲着她的手指在她耳畔低低的开口:“等我几年,我平定了秦国,就带着你回冀州。然后,咱们成婚。”
月宜喃喃地说:“我和李源的成婚其实什么都没有,盖头没有掀开,合卺酒也没有喝,他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就走了。所以我只认你是我的夫君,他不是。”
回想起来,其实那场变数不过短短几天。她回到家中,甜蜜地期盼着李泓和自己的婚事,也许是这份无忧无虑地期待令她没有觉察到父亲和兄长的变化。李泓在宫里为父皇戴孝,帝王家最是情薄,他对父皇其实也没有太多的情感,心里反倒想着月宜。守丧期满,李泓就迫不及待地要去和李源说起自己的婚事,他只刚刚走到云水禅心殿外就看到乔淞从殿内走出,李泓连忙笑着说:“恭喜乔公子官拜大将军。”
乔淞和李泓交情不多,但是因为月宜的缘故最近与之颇为亲近,可现在他看到李泓有了几分不自在,请了个安就走了。李泓不解,但是记挂着婚事也没多想,进入殿内,李源正在看奏章,似是有些烦闷。李泓给他请安,李源随意看了一眼说:“哦,二弟有什么事?这么急着要来见朕?”
“皇兄,臣弟想请皇兄准了臣弟的婚事。”
李源“唔”了声,淡然说:“也是,你该成亲了。朕看着有几位世家小姐和你倒是般配……”
“皇兄,臣弟心悦大司徒乔大人之女,皇兄忘了吗?”李泓心底疑惑,只得提醒李源。
李源勾了勾唇说:“是嘛?朕记不清了。”他踱步来到李泓面前说:“朕就挑明说了吧,朕打算立候,人选就是乔大人的女儿。”
李泓如遭雷劈,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源:“大哥……”
李源狠狠的一个巴掌打在他脸上:“注意你的称呼。给朕跪下。”
李泓跪在冰凉的地面上,惶然地说:“为什么?皇兄根本不喜欢月宜……”
“立后与喜不喜欢没有任何关系。”李源盯着他,“你还是不懂。生在帝王家,情情爱爱是最没用的东西。朕现在坐在这龙椅上,可是你知道有多少人和燕王一样虎视眈眈地盯着朕的皇位,朕必须得仰仗乔淞。”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感念,却隐隐透出几分恨意。
“可我们已经……”
“世间好女子无数,二弟,你可以再找一个。别说一个,十个八个都可以。何必执着于乔月宜。”
“臣弟真心爱慕乔姑娘。皇兄,臣弟从来没和您求过什么,也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让您气愤的事情,求皇兄成全臣弟好吗?”他说着,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磕头,眼前呈现出红色的影,连带着额头都麻木了,依然听不到李源的声音。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云水禅心殿的,清醒过来的时候他不顾母妃的阻拦疯了一样骑马出宫去找月宜。乔淞在府邸前拦住他斥道:“你是不是疯了?皇帝已经昭告天下,你以为还能收回吗?”
“我要见她!”李泓伸手推开乔淞就往里闯,乔淞心知也拦不住他,只得任由李泓去见月宜。月宜听到李泓的声音,还来不及开口已经被李泓紧紧的抱在怀中,听着他焦急地说:“月宜,我们走,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月宜拉住他的手,他依旧念道:“我们去霁洲,我什么都不要……”
“李泓,你不要这样……”她紧紧握住他的手,啜泣恳求着,“我们说说话好吗?”
李泓望着她泪眼迷蒙的模样,终于冷静了下来,他怔怔站在月宜跟前,艰涩地说:“你也知道了?”
“我怎么还会不知道?”月宜扑到他怀里呜咽地开口,“我也想走,可是咱们一走,我爹娘、我大哥还有你的母妃要怎么办?你会这么狠心吗?”李泓身躯一僵,心中百转千回,痛如刀绞,无助而又绝望:“可是我爱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