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那边传来密报,并无异动。想来他兵力尚未充备,还需时日。”
萧云彰道:“徐炳正就算兵力充备,他暂且也不敢轻举妄动。若趁太子年幼谋朝篡位,不但为天下人不耻,还有宁王另其忌惮。他为今之计,就是与安平太后协定,由他辅佐太子及代行天子之政,狼子野心再慢慢图之。依安平太后往昔作为,不但不会允肯,定还会有大动。我们只管坐山观虎斗,待得两败俱伤、便是可趁之机!”他朝梁青吩咐:“你书封密函给宁王,告知京中一切,但得皇上驾崩昭告天下,他进京吊唁之时,便是起兵夺权之日。”
梁青应承下来,先往书房去。陈稹打量萧九爷受伤的胳臂,关切的问:“怎伤的这般严重?你不是会武功麽?”
丁玠挤眉弄眼:“若不是那叫金桂的ji子替他挡了一剑,如今他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儿?”
陈稹惊叹:“不过两个女流刺客,武艺竟如此厉害?”
曹文章是个老实人,摇头说:“当时场面混乱,那个县令蒋希建是个软脚虾,偏要充当硬壳蟹,若不是他在当中上窜下跳,萧九不至被划一刀。”
萧云彰往椅背后一靠:“皮rou之伤,有甚大惊小怪,我若不表现严重些,你们能这般大摇大摆入府来议事?此后再聚需慎之又慎,免得引起徐炳正及其党羽猜疑。”他又道:“‘鹰天盟’刺客已有入京之势,你们及府内加强防卫,不可掉以轻心。”
丁玠似想起甚麽,连忙站起身要走:“今是我六妹妹生日,又逢及笄之年,办得隆重,特请戏班在府里搭台唱戏,我若不至,她必定气苦。你们可要一道去吃酒听戏凑个乐?”又睨着萧云彰,把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你一定要去!负心汉!”
萧云彰抬眼看他,有些莫名其妙:“我为何一定要去,又负了谁?”
陈稹不嫌事大的提醒他:“丁小姐五年前缠要嫁你,你道等她及笄再说,如今时光一晃而至,你怎麽说?”
萧云彰这才有些映像,挑起眉梢:“我已娶妻,还需同她说甚麽!更况她年纪尚小,我大她许多,实有老牛吃嫩草之嫌。”
一众都笑他脸皮厚:“你现就不老牛吃嫩草了?你夫人也不过比丁小姐大两三岁而已。”
丁玠来拉他:“我那妹子死心眼,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今定要随我去,与她说个通透为好!”
萧云彰默稍顷,让他们先走,他换件衣裳,即出了明间进入房内,不见林婵的身影,只有绮雯在清扫鳌山铜炉中的香灰。
他沉声问夫人在哪里?绮雯福了福,低头回话:“被老太太喊去了。”
萧云彰也不使唤她,自取了秋香色云纹直裰,解衣欲换,绮雯走过来:“我替老爷更衣罢!您的手还伤着。”
他没有拒绝,由她服侍,漠然看她的手从他衣襟处下滑至腰腹间,弯腰替革带系结,她低着头,衣领颇松,现出颈后曲线及细白肌肤,若有似无的勾引。
萧云彰一把撩开她,眼眸深邃,语气儿冷淡至极:“你还是回老太太房伺候罢!”头也不回地径自离开。
绮雯呆站着,把那对九老爷仅存一丁点的绮念给掐灭了。
第壹零叁章逗趣
晚间落了一把雨,暂解大半闷热之气,月楼端来一盘杨梅,笑道:“五老爷今从新安经商回府,带了几篓大雄山摘的杨梅,各房都分了些,不过这物不经颠簸不经放,一大半儿都烂了,好容易才挑出这点,实在可惜。”
林婵倚在矮榻正翻着书,听闻抬首凑近打量,紫而且大,个头饱圆,嘴里顿时生津:“我在浙江府时,每年五六月份,乡人都担着新鲜梅子沿街叫卖,常叫小厮出府买一捧来解馋,却不敢多吃,会把牙齿酸倒,连豆腐也咬不动。”说着便趿鞋下榻要去洗手。
忽听小眉在帘外禀报:“萧贵来见。”
林婵便叫赶紧领他进来,稍顷萧贵进了房,上前作揖请安,再从袖里取出那日拿走的喜鹊登枝绣品奉上。
月楼笑着接过,嗔道:“明日老太太做寿,你再不还来,我就要寻你去。”
萧贵表歉然,手中杂事繁忙,因而耽搁了。
林婵打开详观,并无大动,只把喜鹊尾巴添长些,在枯零零的枝桠上增几朵红梅,仅这般,倒迅即换了面貌,意境深远,灵动透锦。
林婵大吃一惊,朝萧贵问:“你找谁绣的?”
萧贵回话:“无谁,是我随便绣的,粗浅活计,还请夫人勿要嫌弃。”
林婵听得想打他,吩咐月楼用帕子包了些杨梅赏他,萧贵笑嘻嘻地谢过且告辞。
他前脚走,后脚萧九爷就进来,颧骨泛着暗红,至矮榻前挨她而坐,身上没甚麽酒味,去净房先盥洗过了,发角shi润。
月楼很识实务地退出房,下帘并把门轻阖了。
萧云彰伸手把林婵抱腿上坐着,亲亲她的粉腮,温和地问:“在看甚麽?”
林婵把喜鹊登枝图展摆他眼前:“九爷,这绣得如何?”
萧云彰“嗯”了一声,很正经地:“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