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王,我等只能求去!”
“放肆!”寺人典呵斥。
“宁国灭了你国,你的母亲妻子饱受侮辱,今我替你报仇,你却不屑与我为伍?”梁樾轻笑,浓浓的嘲讽:“失心疯了。”
☆、那个女人
梁樾话音刚落, 便有迎合的人小声嘲笑那人起来。
那人本就当众难堪, 此刻被人嘲笑,更加恼羞成怒, 愤愤嘀咕:“我失心疯?失心疯的是……哼!”
“失心疯的是谁?”
那人身后的人群中, 站出一个人来,一把按在那人的肩上:“大夫有话大可直说!”正是宁宗正宁稗。
此刻他胖身材穿着端肃朝服, 圆脸上不复往日的慈眉善目,而是与生俱来的王室傲气, 如那些被梁樾屠杀的宗室一模一样。梁樾轻笑, 似乎在看什么笑话。
宁稗捏着那人的肩膀,微微用力,那人声如蚊蝇:“外头传说、说相国的母亲还有梁太后都是疯的……”
“相国,听到没有?传言说你的母亲姐姐疯了。”宁稗大声重复。
梁樾没说话, 只是拿眼看宁稗, 那眼神冰冷、Yin沉,令宁稗不由有了一丝寒意, 不过他暗自唾弃了自己, 应该是这些年被梁樾倒行逆施、威压太过, 才产生这样的下意识感受。
他大声咆哮:“宁氏享国八百载, 上尊周天子, 下抚黔首黎民,自百年前起是为列国盟主之国,今日相国篡位、梁氏代宁,是否是病入膏肓, 心智失常的昏聩之举?!”
此言一出宫内本就因为禅让而产生的惊恐喧闹,更似鼎沸泼油!
市井流言本就人人好奇,说的什么都有,越离奇传播范围越广,此刻被人当着梁樾的面戳出来了,四面八方几乎是一瞬间,都在交流荒诞怪异的流言。
“这流言是不是真的?”
“这么多人说,空xue来风未必无因!”
“对,自古乱……咳咳,强人是数不胜数,但是编排疯病的,就只有……”
“谁知道是不是他胡乱杀人、排除异己的借口!现在被反噬了吧?狗咬狗。”
“先看看再说。成王败寇,今日梁樾要是输了,不是疯病也是疯病!”
“那要是赢了呢?”
“自然是宁稗这群人丧心病狂,异想天开,脑子坏了。”
“那宁纾公主呢?今日本该是大婚的,现在公主没了,都说是……死了。”
“梁樾赢了,公主就是宁稗杀的。宁稗赢了,公主自然是梁樾求而不得杀了的。”
“晋国发的檄文上可是说了,公主是为保清白自杀的,晋太子要报杀妻之仇。”
"史官一族几代为了不让大王修改事实,都丧了命,怎会随便乱写?"
……
……
宁纾缩在人群里,听着这些人说她的死因,有些魔幻,看来母后已经接受她的不告而别,自己离开了,现在人找不到,自然生死随便他们说,给梁樾泼脏水。
梁樾那么聪明,估计不会认为她死了……
“公主。”史官回了来,轻声道:“马上宗正就要传我作证,现在相国篡位了,我还要按照原本的说辞吗?”
篡位的事情太突然了,突然到宁纾心烦意乱,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这件疯狂的“闹剧”,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史官却一脸庆幸:“臣认为公主说的很对,臣作假证的事,只要在史书中写明,就不算违背祖训、历史。”
宁纾猛地抬头,目光凝结在他的脸上,五味杂陈:“为什么?”
梁樾都篡位了,还要帮做假证?史官有些心虚地别过头:“任谁学史,都会想成就一番功业,扭转一次历史,而不仅仅是个记录人。”
宁纾有些莫名想笑:这大争之世,人人都想成为历史,人人都是疯子!一个疯的比一个厉害!
“嚯!那个女人——” 一声惊叫,打断了他们的轻声交谈。
礼台中央,宁稗身边的侍从带了个女人上来,形状邋遢犹如乞丐,蓬头垢面,身上被捆着绳子,被侍从牵着,仿若街头像人的猴子,她又唱又跳,旁若无人,很是癫狂。
是梁樾的娘?
宁纾看向梁樾,虽然隔的远,神色也看不清,可是男人笔直的背脊一动不动,一副智珠在握,一切尽在掌控的姿态倾泄而出。
纵然这疯疯癫癫的脏女人,在这禅让礼的场景内出现,既荒唐又可笑,但只要目光里有他,场面依然肃穆庄严,倒似这个女人的存在诡异了全部的气氛。
梁樾凉凉看了眼那个疯妇,对上宁稗的双目,嗓音低沉威严:“宁稗,今日寡人受禅的典礼,你如此不识好歹,恶意污蔑,是真当寡人没脾气了。”
他眼中死气沉沉,喝道:“来人!将此老贼并疯妇拖下去!”
“梁樾!”宁稗咆哮:“此疯妇是你的母亲!你竟然不认亲娘!人lun不顾!禽兽不如!你有和面目担当一国国君?你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