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伤口全部挑破,“晋成与你哥哥,甚至你舅舅的打算,母后都清楚,也不会再指望他们,如今母后来了,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母后的语气听起来充斥了浓浓的失望,宁纾乖巧地凑在她身旁偎依,说没有那么大的感触是假的,不过有了孟季家族作为参照,倒是没到要找他们闹的程度,战乱纷起、兵戈不断的世间,有母后始终关心爱护,已经足够抚慰,“嗯。”
窝在母后的怀里听车轴与春风的声音,倒是有些像许多年前,跟母后搬去上林宫的情景,安静的令她有些恍惚,或许梁樾说的对,与他成亲百利而无一弊。
车队辚辚而去,晋国的队伍里携带的一些马夫随从,因为性别不得跟进王宫,跟随着宁国的官吏入住官驿,其中一个关着人的笼子被官驿的小吏拦了下来。
“这是犯了事的宫婢。”人群中一个青年马夫解释。
他相貌很是英俊,态度也和善,就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戾气,一看就是平日里不合群的,小吏想,难怪这么个相貌只能做个马夫,“是废王后的宫婢吗?晋国人?”
话音刚落,笼子里披头散发的女人突然激动起来,一张脸全是脏污看不清面容,嘴里呼呼喝喝,说着古怪的方言,怎么听都不像是晋国话。
不远处驿馆的管事官也被吸引了过来,问了小吏后,目光审视地盯着英俊的马夫:“晋国公主回宁,带来的宫婢竟然疯了?”
小吏如醍醐灌顶,不错,废王后回国,事关两国体面,即便是苛待婢女致疯,也会就地处决,而不会就这么大摇大摆带进来。这个马夫果然有问题!
谁知那马夫却是微微一笑:“我们本不欲带她,只是此妇先前得罪了出使晋国的宗正宁稗,公主这不是为了与宗室修复关系么?”
原来是送给宁稗泄愤的,也是,宁稗现在是大王的亲爹,虽然不能对朝政干涉很多,不过既然废王后与相国和解,自然不好继续与宗室就这么掐下去,让纾公主难做。
理由很充分,驿馆上下不再为难,反而替这群晋国人跑腿,去给宗正宁稗递消息。
当天晚上这个疯女人就被送去了宗正别苑,宁稗的视线久久不能从那女人的身上移开,直到送她来的马夫出声:“外臣梁棠见过宁国宗正。”
宁稗被这突然的低沉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到来人,心跳声依旧砰砰砰在耳边环绕:“太子殿下的使臣就是你?”
梁棠摇头:“某非是使臣,亦是谋主。”他踱着步子走近关着疯妇的笼子,随着他的脚步渐重,疯妇的情绪有渐渐变大了,他笑了笑,血流如注的心底似乎没那么疼。
宁稗虽然历经几代帝王,也见过不少血,但是总的来说因为处事圆滑,与那些Yin谋搞事的人还不是一路子,乍乍与这样Yin骘的人相处共事,难免有些打怵:“她,她是……真的是……”
“梁樾生母。”青年的声音如刀尖一样薄,直直戳进宁稗的心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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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无修,看过别看)
废王后入宫后并没有住进原本的宫室, 而是住进了遣云宫, 一是因为新大王登基,她的身份尴尬, 二是……她看了看殿外廊下喂狗的女儿, 心下微微刺痛,皱了眉走了过去。
“母后看你这几日, 总在这里喂上小半个时辰,”废王后的语气带着亲切的关怀:“唔……这猎犬看上去有些老, 怎么不养只小点的?”
宁纾把最后一块rou干塞给梁樾的狗, 若无其事道:“是梁相国养大的,总不好苛待了。”
废王后心情越发下坠,不动声色提起梁樾:“梁相国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
“我也没见过他,”宁纾的神思不由自主想起一件有些古怪的事, 孟季的兄长季武在梁地隐居多年, 如今竟也入宁了,“兴许是因为新君即位, 忙着接见属国使者吧, 听说梁地来的季武要娶宁绀呢。”
季武的女儿都已经嫁人生子了, 怎么看这两人, 都不怎么般配, 况且宁绀爱了梁樾那么多年,竟然要嫁给梁樾的妻舅了!关键是她母家蒙氏居然也同意了!
太荒诞了。
更荒诞的是这两个毫无交集的人,第一次单独相见,就是新婚之夜, 想想都觉得很是紧张。
对,是紧张,随着与梁樾的婚期临近,她一日胜过一日地紧张。
“关心他们做什么?”废王后终于单刀直入:“宁绀不知道听谁的鬼话,竟嫁了梁地的贱民,自甘堕落。”
宁纾猝不及防,支吾道:“季氏也算是梁地的望族了。”
“先梁王的王后不过是晋国的公族之女,”废王后腹内酸楚,继而念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嘱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