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宁纾。
“那是孟季的兄长。”梁樾目光湛湛,“我的妻兄。”
离开梁侯府的蒙田腹内全然怒火,丝毫不理会身后追上的梁国季武,径直赶回家中,却不期半路碰上太子酉的车架,蒙田只得憋住气退到一旁静候太子车架经过。
可太子酉却是不愿就此放过他,命寺人招了他过来。
“太子?”蒙田有些诧异地过去见礼,进了车架后,直接开门见山。
“得太子接见,臣惶恐万分,不知有何吩咐。”
“绀公主即将嫁与我的妻族,我与蒙氏的关系自然是更近一步,“宁酉依旧温文尔雅,云淡风轻:“蒙将军只当是亲戚见面,不用这样生份。”
听了此言,蒙田不由冷冷道:“殿下今日向大王谏言驱逐外国人,臣三代以前也不过是出身周边小国,按照殿下的理论,即便不被弃用,也该是被大王冷落的一类。如何能自认太子亲戚?”
宁酉神色温和雅正,缓缓道:“巫喑出身晋国,诅咒父王,我顺藤摸瓜抓这些涉案妖人时,不小心抓了许多各国的jian细,谏言父王,理所应当。至于蒙将军,在不在此等人之列,就要看蒙氏的态度了。”
“听闻蒙将军有意嫁女梁樾,不知此行是否已经缔结婚约?”
“此事乃是臣的私人家务,殿下未免太过关心了。”说到这里,蒙田嗤鼻一笑:“殿下克扣家兄粮草,以致战事不利,此刻又以巫蛊案逼我家就范,未免欺人太甚。”
宁酉也笑:“欺人太甚?家计经营,须眼放长远,蒙将军说话太过难听,将来后悔可如何是好?”
这是说,做宁王的走狗孤臣,不过一时风光,更何况一时风光都被梁樾压得死死的,未来是太子酉的天下。
蒙田收敛了笑意。
见此,宁酉继续道:“蒙氏忠心耿耿,却要与梁氏jian佞混同一处,着实令人痛心。不过无论如何我都希望将军能够武运长久。你退下吧。”
逼迫、压抑,未来与现实。
宁王父子斗法,除了已经站队表明态度的各家,似蒙氏这样无根无袢的所谓“纯臣”,此刻无一不在选择。
大王不算年老糊涂,太子已经长成羽翼渐丰。
看着太子酉尽在掌握的坚毅面容,蒙田突生恶意。
他没有退下,反而幽幽道:“殿下,可知为何梁侯拒绝我家么?不是为了季氏,而是纾公主。”
水榭里。
季武子追蒙田未果,只得回来,十分感动又十分惋惜,顾不得有阉人庆也在,直接痛惜道:“殿下为何推拒蒙氏?!”
梁樾却盯着宁纾:“你说,我为何?”
“君侯做事目的,小人如何知道。”宁纾打定主意,就算被他叫破,她必然是不承认的,料来与季武子也只接触过几个月,对自己应该没什么深刻印象,就比如曲至今都没认出她。
可就算这样,宁纾已然腿肚子有些突突。
梁樾考校阉人庆,季武子很诧异:“殿下,他?”近日来他也听了些关于蔡侯美人的传闻,他自然是不信的,可是此刻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见宁纾脸色难看嘴硬的样子,梁樾收回视线,任她在旁边站桩,转进了话题:“武子真的认为蒙氏比公主、比季氏好吗?”
“难道不是吗?”季武子理所当然,“即便是宁纾公主也比不得蒙氏女。”
宁纾听了,翻了个白眼。
梁樾坦然道:“若我要娶妻,第一当是季氏,第二则是宁纾公主。”
什么意思?!
梁樾他什么意思?!
她何时与他有过什么瓜葛?!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季武子自然也是不能理解:“殿下为何这么说?蒙氏岂是季氏可比?宁纾公主不过是嫡公主,名头好听罢了。”
“我问你,若我用兵,季氏可会出全力?不论我用兵于谁。”梁樾问。
“会。”季武子突然明白了:“季氏是大王的人,连粮草都不能自给,如浮萍一般。而季氏全族在梁地……”说到这里,意识到阉人庆在,立刻停下,脑子却是想着,一旦起事谋反,蒙氏即便不插刀,也不会上殿下的战车。
“那么宁纾公主呢?”
梁樾静静道:“如能成为驸马,自然切断了宁酉与晋国的线,并且更加得大王信赖。大王已经许诺,若能得攻晋首功,便赐嫁宁纾公主。”
“我已命人将孟季的坟茔迁去王陵。既已有妻孟季,若要续弦,如何都要跟妻兄商量一番。”
季武子明白了,原来是孟季,不是声季,如果是声季,殿下何必等到今时?孟季也好、宁纾公主也好,一切都是为了复国,他拜道:“愿为殿下攻晋竭尽所能!”
宁纾两耳嗡嗡……脸色骇然成土!
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的婚事因为父王,一直耽搁,却从未有过转嫁的事……
怎么会?父王为何会同意?明明她记忆里从未发生过的事,发生了?